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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銷售部和物流部要忙瘋了。」張國棟苦笑道。

  「撐過這一段時間就好。」楊信說。

  張國棟道:「等明年公司的資金緩過來,一定要把區域夥伴的接單權力收回來,只給他們保留終端配送業務,最好能在明年夏季來臨之前做完!漏洞太大了,太危險了!」

  「那是肯定的,」楊信道,「屆時,壓低他們的銷售提成,逼他們加入喜豐成為業務員,並獲取他們手中所有的客戶資料。」

  十多年後,有人分析喜豐公司的渠道建設,歸納如下:「喜豐剛開始賣貨的時候,資金不足,渠道全無,通過地區總代理打開局面。喜豐把貨鋪向全國後,過河拆橋,消滅了地區總代理,培植出一大批地區經銷商。面臨百事可樂的渠道刺激計劃,喜豐公司推出101計劃,但礙於資金不足,又培植出數量眾多的小片區經銷商(區域合作夥伴),過河拆橋,消滅了大經銷商。等到資金充裕,倉儲物流系統漸漸完善,又過河拆橋,把小片區經銷商變成送貨員和業務員。」

  過河拆橋,過河拆橋,過河拆橋。

  每拆一次,喜豐公司的銷售渠道就下沉一次。最終,變成一個業務員負責十幾家店鋪,拿到單子再讓區域合作夥伴送貨。

  甚至,隨著網際網路和現代物流技術的完善,許多片區業務員也面臨著被過河拆橋的危險——店鋪通過電話和網絡下單,銷售分公司使用網絡和軟體自動調配,再讓片區送貨員直接送貨就行了。

  當然,市場競爭越激烈,業務員就越重要,畢竟搶生意還得靠人。在很長時間內,業務員都是不可或缺的,喜豐公司根本不敢再過河拆橋。

  商人講仁義,但也最不講仁義。

  第268章 【叔叔好可憐】

  「五月節,晴明的青空……麥子沒長起來,嗅不到麥香,家家門前沒掛紙葫蘆……『二里半』不健全的腿顛跌著顛跌著,遠了!模糊了!山崗和樹林,漸去漸遠。羊聲在遙遠處伴著老趙三茫然的嘶鳴。」

  宋維揚合上《生死場》,把這本書遞給林卓韻:「我不該看的,看了心裡很難受。你怎麼突然對抗戰文學感興趣了?」

  「我給自己選了一個課題,對中國抗戰文學與同時代的西方反戰文學進行比較研究。」林卓韻說。

  宋維揚道:「這種研究,應該有人已經做過了吧?」

  林卓韻說:「有一些相關論文,但我覺得還不夠完善,或許我能研究出一些新意來。」

  宋維揚道:「你這個課題選得太大,你的文學積累不夠,即便寫出來論文,恐怕也沒什麼深度可言,還不如研究抗戰文學當中男女作家的作品差異性。做事要一步步來,做學問也是這樣,別想著一步登天、一鳴驚人。」

  林卓韻愣了愣,突然笑道:「你說得對,這個課題確實太大了,一篇論文根本撐不起來。想要研究得深入,恐怕要寫一系列論文,最後都能彙編成一本書了。」

  宋維揚指著那本《生死場》說:「蕭紅的作品,我只看過《呼蘭河傳》。現在又讀她的《生死場》,簡直毛骨悚然,這種小說讀多了會致郁的。」

  「也沒那麼嚇人吧?」林卓韻道。

  「只是隨便讀一遍,當然不嚇人,」宋維揚說,「這本小說的結構非常散,但內里一層套一層。在閱讀的時候,想得深了,想得多了,簡直令人窒息。即便拋去九一八的歷史背景,把它當成一部現代小說來讀,反應出的東西也是夠恐怖的。特別是把故事套進現在的農村地區,抗日戰爭雖然勝利了,但有許多關於人性的東西還普遍存在。」

  「沒那麼玄乎吧?」林卓韻道。

  「所以,你還是缺乏人生閱歷,很多東西你想像不到,」宋維揚又拿起《生死場》,感慨道,「難以置信,這本小說是蕭紅24歲時寫的。她當時的思想境界,恐怕比64歲的張愛玲都要成熟一百倍。」

  聽宋維揚這麼一說,林卓韻嚴重懷疑自己的學術前途,因為她……根本聽不懂宋維揚在說什麼。

  宋維揚繼續說道:「蕭紅的心是真狠啊。正常的抗戰文學創作,應該讓金枝在失貞之前,死於日寇的屠刀,激起民眾的反抗意識,於是女人的死就被賦予了神聖意義,這本小說也會因此更受大眾追捧。但她偏不,她讓金枝活下來了,蕭紅在抗戰大義之下,直剖人性,從女性角度表達了對生死、對男性、對民族國家的理解,甚至對民眾的真正覺醒發出質疑。就憑這一點,《生死場》在純粹的文學藝術層面,便能排進抗戰文學的前幾名。」

  「這個我也看出來了,小說里有強烈的女性主義色彩,」林卓韻問,「但你說的那些恐怖內涵呢?」

  宋維揚指著封面說:「書名叫《生死場》,作者已經給出了一切,她想表達的是生存和死亡。這是永恆不變的藝術話題,能套入任何時代背景,你把故事套進現代社會看看,很可怕的。」

  「我再認真讀一讀。」林卓韻說。

  「別讀了,我說的那些,最好不要寫成論文,就是在破壞社會和諧。」宋維揚笑道。

  二人正說著,林婉姿端著飯菜進來,沖隔壁喊道:「豆豆,洗手吃飯了!」

  「來啦!」豆豆答應。

  私人飯廳被搬到了二樓臥室,擺張摺疊桌,足以應付四個人的用餐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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