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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城中，有藥谷專門招待貴客的酒樓。
此時孫恆就在樓上，背負雙手立於窗欄之前，垂首看著下面的街道。
街道上，正有一隊人急匆匆的往前飛奔，頭前兩人更是呼喝不斷清掃攔路人。
這隊人有傷員，急需救命的傷員！
「藥谷每日診治的病患有很多吧？」
「回前輩，倒也不算多。」
招呼孫恆的是一位中年文士，渾身草藥味，聞言躬身解釋道：「我們藥谷的診治費用不低，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到這裡來的。」
「哦！」
孫恆語聲微頓，道：「那你們藥谷主要靠什麼維持？」
「好叫前輩知道，我們藥谷是驪龍山脈最大的藥商，也是唯一一處可煉製築基丹的地方。」
文士自得一笑，道：「更何況，師祖門下弟子眾多，絕不會為生計發愁。」
玄衣大師收徒，可是要收學費的，而且每年都需上供，學費還不低。
「是我想的差了！」
孫恆點頭，帽檐下嘴角卻也泛起少許笑意。
驪龍山脈雖然不是百草宗核心之地，靈氣也不算多麼充足，但距離邊荒山脈和更為廣闊的北川山脈卻很近。
因而在這裡，普通的天材地寶並不難求。
即使是罕見的靈植、靈物，也時有出現，這對他來說自是一個好消息。
「快點，快點跟上！」
「做好登記，七日之內沒人拿錢認領的話就丟進火窟焚燒，身上剩下的東西誰愛要誰要。」
「哎，又有死人了！」
「晦氣，真是晦氣！」
下方不遠處，陡然有一陣喧譁聲響起。
隨即就見兩個凡人官員打扮的男子，帶隊壓著一車車白布遮蓋的東西從一個院落行出，駛向遠方。
「死人？」
「那裡住的是前幾日來藥谷的一個商隊，商隊的實力不錯，有幾位同道坐鎮。」
中年文士上前兩步，看清下面的情況後，道：「聽說在他們來的路上被不長眼的盜匪截殺，結果反被殺退，更是擒拿了不少人。」
「這些屍首，應該就是那群盜匪了！」
驪龍山脈附近，沒有官府管轄，多有亡命的修士，從文士的表情就能知道，像這種事十分常見。
「哦！」
孫恆聞言恍然，心中突兀一動，猛然開口問道：「這附近仇殺不少，死人想來也多，一般無人認領的屍體都是如何處理的？」
「這……」
文士一愣，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頓了頓，他才繼續開口：「江湖仇殺、修士鬥法，大多都是就地掩埋，或者施法焚燒。如有大規模的死傷情況，會有寶雞國的官員專門處理屍首，防止發生瘟疫。」
「寶雞國有官員專門處理屍首？」
孫恆眼眸挑了挑：「他們如何處理？」
「這個……」
文士的表情略顯籌措，似乎也不怎麼確定：「據說是先示眾幾日，讓死者的家屬前來認領，如若是不知姓名又無人認領的，就尋地焚化。」
孫恆雙眼閃動，道：「沒有義莊嗎？」
「義莊？」
文士雙眼茫然：「這是何物？請贖晚輩見識淺薄，從未聽聞過此物。」
「沒聽過也很正常。」
孫恆揮手，狀似隨意的開口：「我曾路過一個國度，那裡有一個專門停放屍首的地方，就叫做義莊。」
「方便客死他鄉，家境貧窮暫時無以為殮之人，暫時停放屍首。」
「還有這等地方？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文士面露詫異之色：「如此說來，義莊倒是做了一大善事，只可惜這裡沒有。」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孫恆嘴角微翹，緩聲道：「既然是善事，總會有人願意去做的。」
「怕就怕，會被某些邪道修士利用。」
文士開口欲言，掃眼孫恆，表情猛然一僵。
面前這位一身黑袍，氣息陰冷，不就正是世人眼中的邪道打扮？
「呵呵……」
「這是好事，好事，晚輩也覺得應該有人來做。」
抹了抹頭上的虛汗，文士倒退兩步，靠到門邊去再不敢多言。
孫恆掃了對方一眼，輕輕一笑，也沒說什麼。
「咯吱……」
不多時，房門被人推開，人未至，一股濃郁藥香已經飄了進來。
「秋雨見過孫道友。」
入內的女子相貌平平，膚色略黑，身量也不高，看上去毫不起眼。
就連打扮，也是極為簡單，渾然不像是藥谷三位道基修士之一。
「有勞道友久候，失禮了！」
「秋雨姑娘客氣了。」
孫恆回身拱手，緩聲道：「是在下叨擾了姑娘，還望不要嫌棄才是。」
「豈敢，豈敢！」
秋雨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
她一開始感知到孫恆的氣息，心中還有些牴觸，如不是因為好友的書信，甚至有拂袖而回的打算。
現今看來，面前這人雖然氣息陰冷，但舉止倒也溫和，讓人難生惡感。
「聽秀鸞姐姐說，道友想求些丹藥？」
隨手把額前髮絲往後一攏，秋雨直接開門見山道：「不知是什麼丹藥？」
「壯本培元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