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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污垢之言從佛像口中滔滔而出,就算是見識過無數網絡罵戰的孫恆,對此都不得不自嘆不如。
而國主魯玉昆,竟是能對那謾罵做充耳不聞狀,盤膝閉目端坐在那蒲團之上,靜心修行。
好似佛像的漫罵,只為磨礪他的心性!
良久,伴隨著長長的吐息之聲,魯玉昆才睜開雙眼,看向佛像。
「我知道你心中怨恨,所以盡情的罵吧,我不怪你,反正也沒有幾日時間了。」
抖著衣袖,魯玉昆從蒲團上緩緩起身,笑道:「我得你如此多的饋贈,挨上幾句漫罵,又算得了什麼?」
「……」
佛像表情微微僵硬,卻越發的扭曲:「魯玉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早晚,你們夫妻早晚也會落得跟我一個下場的!這是因果報應!」
「是嗎?你一個弒師叛佛之人,竟然還相信因果報應?」
魯玉昆輕笑,面色卻慢慢變的嚴肅:「不過,就算真的有因果報應又能如何?」
「眼見得證不朽的大道就在眼前,寡人豈能甘心看著他偷偷溜走?」
「大道?」
佛像譏笑:「什麼大道?不過是永墮魔道而已,魯玉昆,當年我也是受它蠱惑,比你清楚的很!」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距離眾叛親離還有多遠?」
「大道也好,魔道也罷!只要能夠長生不死,寡人就甘之如飴!」
魯玉昆背負雙手,轉身邁步,朝著大殿門戶走去,只有淡漠聲音傳來。
「至於眾叛親離……,我聽人言,長生之路漫漫,向來都是獨行之人!」
「咣當……」
殿門開合,大殿再復寧靜。
……
「阿彌陀佛!」
一聲佛誦自大殿之中響起。
隨即但見佛光升騰,一道白衣僧人緩步自佛光之中邁步而出,行至孫恆附身的飛蟲之前。
「施主,貧僧有禮了。」
「大師客氣了。」
孫恆震動雙翅,回道:「如非大師之助,在下怕是早就被那魯玉昆發現了。」
剛才那道莫名而起的佛光,把他氣息隔絕,這才能躲過魯玉昆的感知。
現今看來,出手之人應該就是這位了。
「敢問大師法號?」
白衣僧人輕輕搖頭:「貧僧未有法號?」
「嗯?」
孫恆心頭一訝,沒有法號,難道是在家修行的居士不成?
不過看閣下這身佛光、法性,說是一位身懷舍利子的高僧怕都有人相信。
搖了搖頭,掃去心頭疑惑,孫恆問道:「大師,你既然身在此處,為何看那魯玉昆行殺人辱佛之舉?」
這位藏身大殿的和尚修為深淺能讓孫恆都看不透,想來絕非弱者。
白衣僧人面露悲戚之色,輕聲一嘆,道:「非是不願,而是不能!」
孫恆震動雙翅,在殿中飛舞:「大師身體受制?」
「不錯。」
白衣僧人點頭:「貧僧不僅本體受制,而且被魔氣侵染,幾盡永墮魔道。」
「永墮魔道?」
孫恆悚然一驚,這不得不讓他想起身陷大悲寺的金剛寺主持惠岸。
而面前的白衣僧人說話間,雖然面泛無奈,卻並無焦躁恐懼之色。
顯然也是一位佛性極深之人。
孫恆當下控制著飛蟲朝對方示意,道:「大師,還望給在下解惑。」
「自當如此!」
白衣僧人雙手合十,一手朝著大殿正中的佛像輕輕一指:「此僧法號空智。」
「空智?」
孫恆雙翅一震,道:「惠岸大師的弟子?」
「不錯!」
白衣僧人面泛慈悲笑意,道:「想來惠岸能脫離魔道,應有施主之功。」
「善哉,善哉!」
孫恆卻是搖頭,道:「惠岸大師雖然脫離了魔道,卻也身死道消。」
「不過是重入輪迴罷了。」
白衣僧人洒然一笑:「生死寂滅,本應如此。只要沒有永墮魔道,終究還能再次明悟佛性。」
「大師佛性高深!」
孫恆贊了一句,心頭這不怎麼認同,繼續問道:「卻不知空智又是為何落到如此境地?」
「阿彌陀佛!」
白衣僧人面泛悲色,道:「此事說來話長。」
他轉過身軀,看向佛像身下的那朵漆黑蓮台,語聲幽幽道:「幾十年前,南山古剎的聞法大師探尋一處生靈滅絕的小世界,在其中尋得一盞金色的七葉蓮台。」
「小世界?生靈滅絕?七葉蓮台?」
短短几句話,蘊含的信息卻讓孫恆心頭一震,腦海之中更是起伏不定。
不過他並未打斷對方的敘述,繼續靜聽。
「卻不想,那七葉蓮台看似佛性濃郁,實則是一件魔道聖器,可引人永墮魔道!」
「待到聞法大師發覺不對,已經入魔已深,未免再波及到他人,他在彌留之際帶著蓮台趕到了臨近的金剛寺,讓貧僧淨化此魔。」
『貧僧?』
孫恆雙翅輕震。
那聞法大師讓面前的僧人淨化魔器,卻不是讓成就舍利子的惠岸出手。
莫非這位的法力,竟是在惠岸之上?
「可惜,貧僧雖然天生佛性,卻不曉魔道詭異,竟是受它矇騙,被它分出了一葉黑蓮隱於金剛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