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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靜口中的天傑乃是余天傑,三河幫幫主余靜石的大兒子,大夫人所生,二流頂尖修為。
前些時日與魔門廝殺之時,他不慎被一頭鐵屍的手臂划過胸膛。
五臟外露,煞氣入體,讓他當場陷入昏迷。
這段時日幫里請來了不少醫道高手為他診治,依舊未能挽回性命。
這位可是三河幫的下一任幫主,他的葬禮,孫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去的。
大街上,經由魔門為禍,行人寥寥無幾,整個陳郡都顯得荒廢起來。
「護法。」
任遠老老實實的跟在孫恆身後,小聲的開口:「我聽說,二夫人給在歐陽家的天雄少爺去信了。」
「哦?」
孫恆最近一直閉關,不問世事,聞言只是好奇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陳郡大亂,作為母親給自己兒子報個平安,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任遠本就是尖嘴猴腮的小人相貌,此時抖肩挺背的樣子,更是齷齪。
他上前兩步,在孫恆耳邊小聲嘀咕:「我聽說,二夫人想讓天雄少爺回來!」
「回來?」
孫恆面色不變,淡然道:「這沒什麼奇怪的吧,大哥去世,弟弟前來拜祭,理所應答。」
「護法,可沒那麼簡單!」
任遠嘴角一撇,道:「如今幫主身受重傷,已經好幾天都未曾露面,情況也不知是好還是壞。大夫人的兩位公子,天傑公子去世,天澤公子又是那種做派,可不是能夠接任幫主的材料。」
「這個時候天雄少爺回來,這不就是明擺著要爭奪幫主之位嗎?」
孫恆前行的腳步一滯,眉頭擰起,側首冷聲道:「管好你的嘴,這種事別亂說。而且,我就不信有人看過二夫人寫的信?不過是底下人亂猜而已!」
「是,是!」
任遠訕訕一笑,當即把頭低下。
不夠走了一會,他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在後面小聲嘀咕道:「這也不是亂猜,我聽說天雄少爺在歐陽家未能修法,早早改練了武藝,年紀輕輕已是進階內氣,他早晚還是要回來爭家產的。」
「再說,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矛盾世人皆知,天傑少爺去世,有人說還見到二夫人吃了甜點哪。」
「我說……」
孫恆在前面頓步,一臉無語的看向任遠:「你怎麼那麼碎嘴?我看你這輩子是投錯胎了,應該投生個女人,家長里短說個不停。」
「這……」
任遠乾笑一聲,伸手撓了撓頭:「屬下也是聽人說的,聽人說的。」
「只不過,護法您與二夫人走的那麼近,我怕……有人會針對咱們。」
「你想多了。」
孫恆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們安心做事,其他的不用多管。你有時間關心這些東西,倒不是沉下心來好好打磨武藝,實力才是根本。」
任遠搖頭輕笑:「我可比不得護法,您天資出眾,前途不可限量。我能有今天,已是走了大運,二流境界,我也就是想想。倒不如好好跟著您,混個前程。」
「你啊!」
孫恆無語搖頭,抬眼看向道路盡頭,眼眸不禁微微一挑:「那位……,好像是摩雲上人?」
在余府大門之前,一輛豪華奢侈的馬車緩緩停下,一人在兩位妙齡少女的攙扶下邁下馬車。
那人一身染輕錦緞,眉目清冷,氣質純粹,肌膚細嫩的宛如稚子嬰兒,正是來自府城的修法高人摩雲上人!
這麼久了,他竟然還在郡城沒走?
「沒錯!」
任遠定睛看去,當即連連點頭:「看樣子他也是來弔唁大公子的。」
「我看不像。」
孫恆輕輕搖頭。
那邊下來馬車的摩雲上人眼帶傲然,頭顱微昂,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可絲毫不像彎腰給人弔唁的樣子。
「上人,裡邊請。」
余靜石的貼身隨從阿福立在門前,躬身迎著摩雲上人下了馬車,在前領路,帶著他逕自去了府宅後院。
後院廳堂里,一聲白衣的余靜石正自端坐正中,面色木訥,毫無往日的神采。
即使是摩雲上人來了,也未見他起身相迎。
「余幫主!」
摩雲上人倒也沒有在意,當下一擺長衫,上前一步,朝著余靜石拱手,道:「別來無恙啊!」
「上人。」
余靜石眼眸不動,仿若未曾看到對方一般,只是淡淡開口:「我答應你的東西,好像都已經給你了。今日在下心情不好,不宜待客。」
「呵呵……,我知道,你那位天傑公子傷重不治是吧。」
摩雲上人淡然一笑,渾不在意幾個怒目而視的眼光,逕自在一張座椅上坐下。
「余幫主雖然沒有修法天賦,但成就先天,也與凡俗之人不同了。你的壽命,足可支撐著兒孫在自己之前一一離世,這等凡俗之情,我勸你還是早早看開為妙,要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要痛多少次。」
「咔……」
余靜石面色不變,但手下的扶手已是被他抓出無數裂紋。
他鋼牙緊咬,慢慢開口道:「上人心性高潔,在下佩服!不過今日余某有事在身,實在不方便陪著上人閒聊!」
「我來此,自然也不是找你閒聊的,而是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