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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拉著顧非魚向後退了一大步與顧弦之拉開距離。
他可沒忘記,觀月樓的那一晚,這小子辦的好事!
手背上突然被什麼東西滴了一下,有些濕潤,齊裕低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向顧非魚。
只見那個被他護在身後的女人,此時眼眶通紅,那滴落在手背上的水珠子,正是顧非魚的眼淚。
從來沒有見到顧非魚哭過的齊裕,一瞬間慌了神,他抬手將人摟在懷裡,出聲安慰道:「魚魚不哭,是不是混帳小子惹你生氣,朕現在就……」
「臣妾是高興。」
她擦了一把眼淚,看向那個站在不遠處被訓後有些委屈的少年,一笑道:「我找了他十年,以為再也不會有消息,哪知老天開眼,竟然真的讓我找到了。如果母親泉下有知定然很是欣慰。」
她笑著走過去,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一把摟住了有些呆愣的少年,「你叫顧衍,顧衍才是你的名字。」
「顧衍。」
兩個字放在口中咀嚼,而被扔在一旁的齊裕分明是看見了少年臉上的划過的一抹得逞。
這臭小子,他還沒找他算帳!
齊裕跨上前去一步,將顧非魚拉開。用指腹幫她把眼角未乾涸的淚抹去後,方抬頭看向顧弦之,言語一臉不善,「適可而止,適可而止。你今天大鬧皇宮,到底做什麼來了?!」
「觀月樓上,陛下曾許諾,若本公子改成了那《頻步調》,功名利祿隨我挑選,可還算數?」
「自是算數。」
他齊裕又不是小人,更何況金口玉言,他也惜才。
顧弦之面上一喜,將手中攥著的玉佩拍在一旁桌子上,「好,我挑。」
見他雖然陷入沉思,但眸色種卻有著不輸於那日在觀月樓見到的堅定與傲氣,齊裕嗯了一聲,「好好想,想清楚,機會只有一次。」
「本公子要入仕!」
顧弦之的話讓齊裕雙眸瞬間眯起,在聯想到觀月樓上舉動,當即笑了。
「皇后啊,你這好弟弟跟你一個樣,都是小騙子。」
當日自顧弦之入那觀月樓,怕是就已經知道那《頻步調》乃是當今皇上的曲子。他打定主意了要靠著那首《頻步調》在京都站穩住腳跟引起他的注意,說到底就是為了他入仕途做準備。
而今天堂而皇之的將此事提出來,就是為了討一個正大光明的彩頭。
不貪不虛榮,雖然看上去有著文人獨有的清高,但很令人欣賞。
「為何要入仕?」
顧弦之倒是恭恭敬敬的衝著齊裕一拜,「畢生所願。」
「依照你如今在京都的名聲,假以時日定能受人尊崇,何必淌朝堂這股子渾水?」
「男兒志在廟堂,若是僅靠樂藝,本公子當留西域。」
不卑不亢,有著一身傲骨。
看著那同樣的一雙鳳眸里透著一股子堅定,顧非魚很是欣慰。
她顧家兒郎當是如此!
「好!」齊裕面上一喜,「既然這是你所願,朕便允了。寒門入科舉,當有人舉薦,但現如今你既是顧家兒郎,那半個月之後的會試,朕等著你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
「多謝陛下!」
第一次顧弦之真心的跪了齊裕。雙手抱拳,雙膝跪地的那一刻是內心宏願終將達成的喜悅,就連那一雙眉眼裡都斂藏不住笑意。
「臣妾多謝陛下。」
齊裕垂眸撇了一眼衝著他一本正經行禮的顧非魚,不甚滿意,「皇后啊,朕幫了你這麼大忙,行個禮可不夠。」
他說著,狀似無意的摸了一下嘴唇。
顧弦之還在,顧非魚臉上升起了一抹波薄紅的同時,踹了齊裕一腳。整個人快走了兩步,拉了顧弦之就走。
「走,姐姐帶你出宮去。」
「顧非魚!」
……
「你真的是我姐姐?」
這是顧弦之自打出宮以後,第28次去問顧非魚。仿佛這件事情他曾預想過多次但從未想過會實現。
顧非魚與他同坐在馬車之上,再次嗯了一聲,「當年,你失蹤以後,我就開始尋你。直到一個月前,我查到你人曾在西域出現過。那時,我本是打算親自去一趟西域,可沒想到你竟然來到了京都,還與我有了這麼一道緣分。」
她握住顧弦之的手,拍了拍,「母親不在了,若是連你都丟了,我當真是無顏再去面對父母了。」
「我們現在是……?」
「顧家。」
顧弦之臉色一沉將手抽出來,「阿姐不是同顧家撇清了關係?」
「你怎麼知道?」
顧弦之抱著古琴輕嗤了一聲,「那日我正巧路過,這京都都傳遍了。」
坐在一旁的顧非魚沉默了,坐在晃蕩的馬車裡半晌,方才開了口,「我的事不該牽扯到你,你畢竟是顧家長子,理當回家見見。」
「我不去。」顧弦之想到了上次去顧府時候的情形,極為嫌棄的撇了撇嘴,「那顧府沒一個好人。既然阿姐離開了,我跟著阿姐就是。」
看著顧弦之排外的模樣,顧非魚心下一動,「你去過顧家?」
「去了。」
「幹什麼去了?」
顧弦之抬眸看了顧非魚一眼,方才開了口,「去問玉佩的來歷,那顧府小姐沒安好心,就是她讓我前去皇宮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