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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信了,以為她回心轉意,知道了他的好。他接她入宮,給了她最好的一切,就在準備立後的前一夜,這個女人灌醉了他,去牢里放了齊衡。

  簡直可笑。

  被一個女人從頭耍到尾,齊裕只覺得窩囊。

  現在又跑來惺惺作態?給誰看?

  齊裕再沒回她,拂袖離開。

  梅寒雪追上去,卻終究是被快步走上前來的何德順攔住了去路。

  「娘娘,陛下乏了。」

  何德順是宮中老人,跟在陛下身邊多年。他們陛下與這位娘娘之間那些事,他一清二楚,對這位薄情寡義的貴妃娘娘實在事提不起興趣。

  梅寒雪不敢跟人爭執,頓住腳步站在殿外,一雙視線自他離開就凝在他身上。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大殿,絲毫沒有停留後,梅寒雪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風將她身上的衣裙吹揚而起,身形單薄,像秋日裡的樹葉飄落而下,顯得越發的蕭瑟且孤寂。

  「娘娘,這天看上去要下雨,您還是趕緊回吧。」

  梅寒雪抬起了一雙好看的杏眸,將手中的食盒朝著何德順遞了過去,「這個是滋補的粥,陛下就算再跟寒雪置氣,也不能耽擱了自個的身子,還需勞煩何公公,把這個給陛下送進去。」

  「這……」

  見何德順一臉為難,梅寒雪衝著何德順彎腰行了一個大禮,態度謙和,讓人無法拒絕。

  「行吧,老奴把東西給您送進去,但至於用不用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梅寒雪大喜,她直起腰來,將手中的食盒鄭重的遞進了何德順的手裡,「寒雪在這裡多謝公公。」

  ……

  齊裕回了宮,蒼梧宮內燈光流轉,卻冷清的很。

  那個剛剛還坐在榻子上的小姑娘仿佛是帶走了所有的精氣神,讓整個宮殿都顯的死氣沉沉的。齊裕整個人瀉下勁來,他一屁股癱坐在蒼梧宮內椅子上,單手支撐著下顎閉上了眼睛。

  「陛下。」

  殿門被何德順從外面推開來,齊裕睜開眼睛看過去,就瞧見何德順走來時,手中拎著一個似曾相識的食盒。

  這東西不是梅寒雪那女人帶來的嗎?

  齊裕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什麼時候你也開始被收買了?」

  何德順惶恐,他走進來,將食盒放在一旁桌案上,「陛下,老奴是您的人,怎麼會被收買?老奴只是覺得剛剛貴妃的一句話說的極好。」

  「什麼話?」

  「貴妃娘娘說陛下不該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齊裕抬手一指,讓他把東西放在一旁,「行了,你退下吧。」

  蒼梧宮的宮門再一次關上的時候,齊裕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食盒上。他將盒子拉到跟前,將蓋子打開,放在一旁。

  盒子裡是他曾經最喜歡的銀耳蓮子羹啊。

  可,何必呢?

  曾經終究是曾經,想要靠著這些挽回,他又怎麼還會再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他眯起了一雙眼睛,將食盒推到一旁,不再理會。

  後半夜,果然下起了大雨,閃電將屋內映照得亮如白晝,巨大的雷聲,像是在天空之中炸起的巨響,讓人一陣心悸。

  春雨一驚雷,風很大,將未關上的窗戶吹動的嘎吱嘎吱作響。帳幔翻飛,涼風倒是驅散了一片燥熱。

  齊裕攏了衣襟翻身而起,雨絲和著風吹到臉上,他抬手將煽動著的窗戶一把按住,視線所及之處,是殿外瓢潑的大雨不止。

  閃電將他的眉眼照亮,雷聲隨後炸響,齊裕心裡一跳。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晚間女子拉著他的衣袖的言語哀求。他印象里,這女人從來沒有求過他什麼,今日走時,竟是破天荒的問他可不可以留下。那時他因為梅寒雪的事情,沒有及時將人叫住,記憶中只看見那落寞而走的影子在青石板上被無限拉長。

  此時回想起來,齊裕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小煙明明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她對外人毫無記憶,今晨從太醫院走時她便是那樣的害怕,他又怎麼能把她交給一個陌生人?

  齊裕當即低咒了一聲,將窗戶猛地關了上去。

  他出門時,何德順聽見動靜已經趕了過來,待看見穿著單衣的陛下站在廊下吹風時,當即大喊出聲,「陛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出來了?」

  雨聲太大,齊裕只聽得到何德順斷斷續續的表達,他看著外面雨勢,想著小煙,有些急切的衝著何德順招了招手,「你快去給朕找把傘。」

  「傘?陛下要傘做什麼?」

  「要你去就快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殿外的雨並沒有要停歇的意思。等在殿外的齊裕半天沒看見找傘而去的何德順回來,他看著殿外雨幕,聽著頭頂雷聲,用腳伸出去試探了一番,最後心下一橫衝了出去。

  ……

  此時鳳熙宮內,床榻上已無人。而宮內一側的昏暗的角落裡,瑟縮著一個人。

  閃電滑過窗欞照射在屋內地面上,窗外樹枝被吹動的來回搖曳,投射在地面上時,像是無數惡鬼。

  顧非煙是害怕打雷的,這個習慣從她成為顧非煙的那一刻起,就存在在腦海里,成了一個永久不滅的刻痕。

  她整個身子都倚靠在身後冰冷的牆壁上,將頭深深的埋在腿窩中間,雙手抱膝。光影明滅之間,只見她赤著腳,身體不斷的瑟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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