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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之間的情趣。」我說,「一不小心玩得有點過火。」
靳盛陽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轉身去了陽台抽菸。
傷口消毒的時候疼得我直罵髒話,這種時候靳盛陽照理說應該在我身邊安撫我,任由我像他咬我一樣在他的肩膀上留下齒痕。
結果,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竟然自己去抽菸。
我疼得渾身都是冷汗,恨不得乾脆昏死過去算了。
好不容易熬到傷口包紮完,那醫生又盯著我看。
「去找他收錢。」我指了指陽台上的靳盛陽。
醫生遲疑了一下,然後問我:「真不需要幫你報警嗎?」
我笑得不行,擺手讓他趕緊去跟靳盛陽要錢。
靳盛陽倒是沒什麼異議,二話沒說給我付了醫藥費。
等醫生走了,他站在我面前說:「為什麼跟著我?」
我知道他是在質問我為什麼今天跟著他下樓,但我當然是不能承認的。
「我對你感興趣是真的,但這次你可真是想多了。」我說,「你又不會給我跟你車震的機會,我幹嘛要跟著你去停車場?」
靳盛陽目光尖銳地看著我,他一定知道我在說謊,但說謊的人絲毫不慌,反倒對他笑。
「好看嗎?」我問他,「要不我脫了衣服給你看?」
我故意逗他:「你應該挺喜歡看我脫衣服的吧?昨晚可是很急切。」
靳盛陽並不否認昨天晚上的存在,畢竟是他打電話約我去酒店的。
不過我懷疑他這人性功能有問題,不然我們都到那種程度了,他竟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你真是個怪胎。」我諷刺他。
「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事啊。」我說,「不過我就是喜歡怪胎。」
靳盛陽捏著手裡已經熄滅的菸頭,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激怒了他,這人隨時會朝著我的臉上揮拳。
「黎慕。」
他叫我的名字。
這種時候的靳盛陽叫我名字時跟他穿著女裝時感覺很不同。
說實在的,我喜歡穿著旗袍時意亂情迷的他,說不好是因為戴著面具還是摘下了面具,那種狀態下的他讓我覺得更熱情也更真實。
「嗯哼?」我說,「有什麼指示?」
「不要以為我會受你威脅。」靳盛陽說,「所以你也不要在我面前那麼猖狂。」
我看著他笑:「我哪兒敢威脅你,哪兒敢猖狂。」
我打量著他:「我得呵護你,哄著你,騙你跟我上床呢。」
看著平時在公司里兇巴巴的靳盛陽在我面前吃癟,這感覺實在是痛快。
我說:「有件事很好奇。」
他沉默不語,我估摸著我的任何提問他都不會回答。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昨晚我到酒店的時候,做足了準備,他給我開門時已經洗過澡,穿著浴袍站在那裡。
那時候的靳盛陽眼睛通紅臉色煞白,像是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鬥,我不知道他跟誰搏鬥過,但當我走進房間,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扯著我倒在了床上。
我看見被他丟在地上的衣服,一件濕透了的旗袍,不過跟周日那晚我們分開時穿的並不是同一件。
他究竟有多少件旗袍?
為什麼每次就只是旗袍?
靳盛陽盯著我看,像是要把我的靈魂都盯出一個窟窿來。
他說:「很重要嗎?」
「很重要。」我看著他,對他說,「不過我懷疑,你都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變了臉色,看起來,我說對了。
他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需要幫忙嗎?」我笑著抓住他的腰帶,迫使他靠近我,「我可以幫你解答一切的難題。」
靳盛陽幾乎貼在了我身上,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謝了,不必。」
☆、10
10 靳盛陽
黎慕很知道怎麼能激怒我,但他總是收放自如,在我爆發的臨界點沖我一笑轉移話題。
「不用就算了。」黎慕突然仰頭,親了我一下,「那就先好好照顧我。」
他長舒一口氣,靠在沙發上:「我受傷了,現在可能有些發燒。」
他對我說:「你要照顧我。」
以前接觸不多,私下更是不熟絡,沒料到他是臉皮這麼厚的人。
「發燒了就吃藥。」我問他,「藥箱在哪?」
「你自己找。」黎慕說,「我家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隨便翻。」
我把菸頭丟到茶几上,轉身開始翻箱倒櫃。
客廳沒有,我進了他的書房,書房也沒有,之後去了臥室。
剛一進臥室我就看到他掛在牆上的白色襯衫,領口的地方還有一個熟悉的口紅印。
真他媽是個變態。
「好看嗎?」
不知道黎慕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他就貼在我的身後,沒骨頭似的粘在我的背上。
黎慕在我而後說:「我覺得特性感。」
我推開他,問:「藥箱呢?」
他倚著門框笑:「我家沒有藥箱。」
我皺著眉看他:「少放屁。」
「真的。」黎慕說,「不敢在家裡放藥片,怕我夢遊的時候都吃了,把自己藥死。」
我經常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黎慕那時候說他看不透我,其實我也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