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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來收穫了許多百姓稱讚,但也得罪了不少權貴。

  得罪權貴的後果是,總有人想給他點教訓,甚至奪其性命。但每次遇到這些事,秦秋總能逢凶化吉,不是兇犯突然暴斃就是路過的大俠拔刀相助。

  為此,秦秋常說,善良能辟邪。

  秦秋今天不單是為天香樓的姑娘而來,他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策詡,上次你讓我找的案子我找到了!大理寺的案卷實在是太多了,滿滿兩屋子,十幾年前的案卷都落了那麼厚一層灰。」

  邊說邊用兩個手指比了一下,形容灰之厚。

  「我找了三天才找到,策詡你這回可欠我個人情哈。」秦秋不知從哪變出一卷已經發黃的案卷,遞給宋景。

  宋景翻開來看,上面字跡已經模糊,但仍舊能辨認,「天元十年,吉安街丁氏滿門遇害……」

  一字一句看完,宋景凝眉思考。

  「策詡,這丁家到底是什麼來頭,案卷上也沒寫明。而且最後查不到兇手,成了一樁無人問津的懸案。」秦秋好奇問。

  「丁家家主,丁強,原本是鎮國公府上大管事。」

  「鎮國公府?樂府?!」

  「嗯。」

  「秦兄,你再查查這件案子,我讓沈惴協助你。」宋景繼而補充:「偷偷查,不要聲張。」

  秦秋叫苦連天:「策詡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十幾年前,我和你還在玩泥巴呢,你要我從何查起?」

  宋景不管他,甩甩長袖,走出了八角亭:「十幾年前我可沒在玩泥巴。」

  --

  俞子羲在京城並無住處,樂妤也想多留師傅兩天,可她住在落英軒後院,不好讓外男進入,因此特意讓雲飛收拾了弦驚堂不常用的偏房來給俞子羲住。

  兩人坐在竹林小亭中敘話。

  「師傅這兩日您就在這邊住下,駙馬是個好相處的,您大可放心。」樂妤說道。

  不遠處宋景莫名打了個哈欠。

  俞子羲這才認真打量樂妤,兩年未見,她張開了些,更加明艷。雖已嫁人,但臉上仍是乾淨剔透。

  不過今日見她行為處事,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

  俞子羲在心裡嘆了口氣,真是命運捉人,初見她時還是個無憂無慮跟在明空師太后會鬧會笑的小姑娘,現在卻已學會在京城叵測人心中周旋。

  樂妤又問起:「明空師太可好?」

  「一切都好,就是念你念得緊,讓我給你帶話,說什麼時候回去看看她。」俞子羲笑著道。

  樂妤聽完,眼眶瞬間就盛滿了淚。

  她一聽就知道這是師傅在安慰她,只因明空師太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她可能會想念自己,但是她從來不會要求樂妤做什麼,從來都是一副去留隨意的模樣。

  樂妤忍住淚水,直點頭:「若是得空,我一定和小七回去,師傅您下回見到她也幫我問好。」

  「自然。」

  說完這些,俞子羲開始關心起樂妤的功課來:「琴藝如今如何了?沒有丟了為師所教吧?」

  俞子羲今年約三十五,正值壯年,無妻無子,一直都是自由身,就算收了樂妤這個徒弟也是放養狀態,偶爾指點一兩回。

  樂妤迴避了俞子羲的目光,她自從回京後,是再沒有撫過琴了。

  誰知俞子羲卻直接吩咐小七:「小七,去把你們家小姐的琴拿出來。」

  小七也想聽樂妤彈琴,高興應了聲,匆匆往後院跑去。

  「師傅,我已數月未碰琴,技藝恐已生疏……」

  俞子羲大概已從明空師太那邊了解了樂妤的身世,此刻一臉疼惜:「樂妤,琴再好,也不過是取悅自己,取悅別人的手段。可這世上,能取悅自己的從來不是這些虛無的東西,你終是要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那師傅要的又是什麼?」

  人若是能輕易想清楚自己要什麼,那短短人生一程便能少些苦難。

  俞子羲被樂妤反問住了,縱使多活了那麼些年,也是呆楞了半響。

  「你這徒弟,還為難起師傅來了。」

  樂妤粲然一笑,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師傅這回是為何而來京城?」

  「途徑,不會留太久。」

  「可是要北上?」

  俞子羲點頭。

  樂妤露出羨慕的眼神,她還沒去過北邊呢。

  「若是我身上沒有這些束縛,真想和您一起北上,聽聞匈奴人、女真人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醉了便在草原上策馬奔騰,好不暢快。」

  俞子羲沉默片刻,又開始靈魂拷問:「嫁宋景,可是你本意?」

  竹林里忽然傳來一陣風,竹葉簌簌作響,隨風飄移。

  「師傅,這世上,多的是不能選擇之事。」

  她和宋景本就無情無愛,哪裡談得上本意不本意。

  可在這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尊的時代,哪個女子能嫁心中郎兒?

  好在樂妤心中無人,這樁婚約沒有什麼棒打鴛鴦的苦情.事,不過這麼說倒也不對,誰知道宋景那邊有沒有呢。

  小七正好抱著琴回來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樂妤接過瑤琴,放置在桌上,伸手調了幾個音,調了好一會才找到手感,確實是有些生疏了。

  樂妤朝俞子羲笑笑:「師傅,我若是彈得不好,您可別怪我辱沒師門啊。」

  「我這師門就你一人,你若是彈不好,我是老臉都丟光了。」俞子羲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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