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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跟在樂妤身後,細心為她擋住肆意叢生的竹枝,「小姐,我看不明白了,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樂妤無法答覆她這個問題,她自己仍是一頭霧水,在桌前坐下,喝了口水。

  「這閣里的丫頭也太不懂事了,這才戌時一刻,怎麼連個伺候的人都見不著了。」小七回了房,點亮燭光。

  「小姐,我去燒些水,這大熱天的還是淨身後睡得舒爽些。」

  夜半,樂妤睡不安穩,夢到自己在和親的路上遇了禍事,被綁了,隨後被一陣急促的聲音驚醒。

  屋子裡半開的窗被風敲打著,窗板子高高揚了起來,隨後一陣呼嘯,狂風爭先恐後的闖進來,外間小七趕緊起身把窗戶關上,然而屋子外已經被這風打亂了秩序,樹枝左右搖擺,發出呼呼的聲音。

  不知哪處的門沒有關好,此刻正一張一合的拍打著,廊前懸掛著的燈像是隨時會掉落,竹枝晃動,影影綽綽,顯得格外瘮人。

  不出片刻,雨滴便嘩啦啦落下來了,伴著遠處的轟鳴雷聲,讓樂妤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小七進了內間,看到樂妤坐了起來,忙上前去:「小姐怎的醒了?」

  樂妤垂了垂眸:「無妨,去睡吧。」

  再後來便是一夜無眠。

  --

  第二天晌午,小七給樂妤帶來個消息,說宋統領明日要和單于王子切磋武藝,一較高下。

  「這有什麼好驚奇的,外邦使臣來訪不都愛比上一比,以示國威嗎。」樂妤擦拭著手中做工精緻的短笛,又忽然抬起頭來問:「可有彩頭?」

  「聽外院的小丫頭說,單于王子要是輸了,那求和繳納的歲幣就要減半,可若是宋統領輸了,和親人選就只能是長樂公主。」

  看來匈奴王室是只想要美人,對銀錢不屑一顧啊。

  不過,建安帝居然能讓他把長樂公主當彩頭?

  樂妤心想,看來這場比武,匈奴一半的歲幣就別想再肖想了。

  安置單于王子的官驛內,單于盟已被使臣團團圍住,斥責他此舉過於衝動,「六王子,你可知一半歲幣於匈奴而言意味著什麼?怎麼能以此作為賭注!」

  單于盟哪裡不懂他們的意思,可在他看來,宋景就憑他那身板怎麼可能贏得了他?他對這場比武勢在必得!

  匈奴是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男人們身材高大壯碩,而單于盟眼中的中原人,無論男女都精巧得過分了些,男生女相,沒一點英雄氣概。

  宋景體型不差,可是從那俊美的臉上看不出內里有什麼力量,想必也是個空殼子,仗著自己得了幾分寵愛就想出頭。

  單于盟握緊了拳頭,這次定叫他好看!

  「莫再多言,本王自有打算,你們等著將長樂公主迎回去就行了!」單于盟拂袖而去。

  丞相府里,宋景面臨著同樣的遭遇。

  前廳里,父子三人相對而坐,宋域比宋景大了十歲,宋域母親是宋濂清的通房丫頭,生下他之後才抬的姨娘。

  而宋景母親衛氏則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嫡子的身份可不是長子能比的。

  可衛氏在宋景十一歲時因故過世了,宋濂清續弦祝氏育有一子一女,年紀尚小。

  宋域處處被宋景壓制,心裡多有不甘,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策詡,這件事你辦得太不妥當了,要是輸了,聖上怪罪下來,我們全家都要跟著遭殃,怎麼不先和父親商量一下?」

  宋濂清神情不測,看向宋景:「你可想好了?」

  宋景端起眼前的茶抿了一口,略嫌棄的放下,「父親,您這兒的龍井味道太次了,趕明兒我讓人送點新的過來。」

  宋域最恨他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御前屢次立功,京城子弟只知相府宋景,不知長子宋域。

  他每次辦事說話托宋景的「福」,都無比順暢,卻讓他臉上無光。

  「這回可不是小打小鬧,你代表著的是朝廷的顏面,怎能如此衝動。」宋域急急道。

  宋景聽完輕笑了聲,「大哥怎知我會輸?莫不是和單于王子私下串通好了?」

  平地驚雷,嚇得宋濂清猛然看向宋域。

  宋域拍桌而起:「宋景,你別含血噴人,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轉而對宋濂清道:「父親,莫聽他胡言亂語,我哪有機會能和單于王子會面。」

  「大哥也不用太激動,不是就好,我還是信得過大哥為人。比武的事你們姑且看著罷。」宋景站起來,拂了拂衣袖,便大步走出了前廳。

  沈惴跟在他身後,「公子,查清楚了,大公子昨日出門確實是見了單于盟身邊一個姓包的使臣,需不需要……」

  宋景擺手,「不用,繼續跟著就行。右相那邊呢?」

  「未發現其他動作。」沈惴答道。

  「好。」

  走出相府正廳,途徑暢春園,又穿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才抵達宋景所在的落英軒。

  落英軒位於相府南側,建在一處小山坡上,前廳設在山腳,是宋景議事的場所。後院得往上走,一路上景致極佳,宋景從各處搜集的奇珍異草都種在小坡上,春天來的時候,花兒競相綻放,爭奇鬥豔,宮裡御花園也遜色幾分。

  不過一般人進不得落英軒,更別說後院了,連宋相也未曾踏足。

  「公子,請用茶。」宋景落座後,南歸上前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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