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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又菱清淺笑著,「我可以幫你。」

  「你不用擔心你的母親,往後她的所有醫治費用由我全權負責,我會請最權威的專家為你母親看病。」

  張成然驀地抓緊被子,呼吸一窒,她不知為何有點無地自容。

  現實中居然真的會有這樣的小說情節?可別人砸錢是為了讓人遠離自己兒子,彭又菱的兒子明明才4歲多,她害怕什麼?

  張成然一僵,腦海中浮現出許偉毅俊朗的臉龐。

  一種不甘的、屈辱的情緒瞬間占領她的腦海,她覺得她所剩無幾的自尊被人踐踏在地上摩擦。

  「許夫人,您什麼意思?」張成然語氣不自覺冷硬幾分。

  彭又菱並不在意,「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我和許先生只見過寥寥數面,論起關係,恐怕只是互通姓名罷了!」

  「我知道。」

  「可我害怕。」彭又菱輕笑起來,「張老師,你知道嗎,你坐在鋼琴前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如果不是生活所累,你的成就一定不止這點。」

  「華沙蕭邦國際大賽上也一定會出現你的面孔,英國皇家音樂學院或許是你幼時的夢想,現在改變了也無所謂,只要離得遠一點,我全部為你打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只要安心彈琴就好。」

  「張老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今天所來不是為了拿錢羞辱你。我來,是救你,也是自救。」

  「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我自己。」

  彭又菱拎起包,「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

  張成然呆愣的坐在床上,心裡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感受。

  到了最後,彭又菱的話居然讓張成然的心平靜下來,這個女人沒有拿出強硬的做派,卻又強硬的將只是有一絲可能性的阻礙連根拔除。

  如她所說,她不相信自己。

  可真論起來,彭又菱最不相信的恐怕是許偉毅才對。

  彭又菱從醫院出來後就有些怔愣,司機早已把車門拉開,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抵在車頂。

  彭又菱呼出一口濁氣,柔聲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路上逛逛。」

  司機看著她腳上的高跟鞋,猶豫了會兒還是頷首上車。

  彭又菱確實不相信許偉毅,尤其在這件事上,穿著白裙子坐在鋼琴前閃閃發光的張成然和當年的她多麼相似啊。

  相似到彭又菱只是看到她就一陣心慌,世上就是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平日裡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孩,只要碰到自己擅長的領域便大放異彩,讓人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

  事業無憂、家庭維持著表面和平的男人心裡永遠藏著一個白月光,碰到青春靚麗和白月光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張成然,能把持住自己嗎?

  從小缺失父愛,感受的多是來自這個世界惡意的懵懂女孩,面對一個英俊成熟男人全方位的攻勢又能否把持住?

  彭又菱不想賭,也不敢賭。

  *

  池絮又發燒了,仍舊是夢到那些內容。

  這次她淡定了很多,知道這一現象似乎是在提示她劇情的進展,以及將原書的劇情以畫面的形式毫無保留的展示在她眼前。

  在夢裡遊蕩著,池絮看到了許偉毅。

  他身邊站著的人不是彭又菱,是池絮來到這個世界從未見過的面孔,容貌不算出眾,可笑起來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她穿著白裙子坐在鋼琴前,身上像是籠罩了一層柔和的光芒。

  英俊成熟的男人會在她表演後送她鮮艷的玫瑰花,在她過生日時,男人會送她漂亮純潔的白裙子。

  原書中,三人攪在一起後,許家自此雞犬不寧,和睦的家庭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兩人三天兩頭深夜大吵把許彬野吵醒。

  許彬野從一開始哭著去抱著爸爸的腿求他不要吵,到後來聽到當沒聽到,只等她們吵完再睡或者發比他們更大的脾氣。

  許彬野學會了摔砸東西,在幼兒園和別的小朋友有一句話不滿便揍的對方嗷嗷大哭。

  直到彭又菱那年把他強行鎖在屋子裡,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

  被關在房間的第四天,彭又菱蓬頭垢面一身白裙,拉開厚重的窗簾走向陽台。

  那天,精神失常已久的母親像是突然恢復了正常,她慈愛笑著摸摸許彬野的頭,「對不起,小野。」

  說完,她便毫無留戀的縱身一躍,許彬野甚至能聽到腦袋砸在地上迸濺出鮮血的聲音。

  他愣愣的往下望,卻看到曾經笑靨如花的母親以一種詭異而扭曲的姿勢躺在一片血泊中,那雙眼睛不甘的瞪大看著他。

  這一幕是他一生的噩夢。

  「池絮絮,你什麼才能醒來和我玩呀,好無聊喔。」許彬野撐著臉看著公主床上緊閉雙眼的池絮。

  他爸媽都不在家,他向魏姨姨保證了不會打擾池絮絮睡覺覺便過來一直看她睡覺。

  她真的好能睡。

  池絮猛地睜開眼睛,心臟嚇的砰砰直跳。

  做個夢跟看恐怖片一樣,居然真的把鏡頭切到許彬野的視角,她一個心理年齡18看過很多恐怖片的人都被嚇的不行,更別提當時年幼的許彬野了。

  一睜眼看到許彬野的時候池絮並沒有疑惑,小糰子一臉驚喜,「哇!池絮絮你醒啦~」

  池絮伸手將他的頭按到自己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脊背,還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許彬野,你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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