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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遠遠地看到純陽老祖與其他神君們談笑風生的離去了,她雙眸不禁有些濕潤。純陽老祖和她現實里的爺爺長得一模一樣,雖回不到現實了,但是這與生俱來的親切感讓她尚有一絲依戀。

  回去的路上,容承倒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多說什麼。她也不覺苦悶,他靜靜地拉著她的手緩緩走在雲層之上。二人並肩就那般走著,偶爾看看底下深茂的山川。

  「拿著」

  容承遞過來一個物什,白芷伸手接過,是一個絹布做的手帕,打開一瞧。竟是一副繡花手帕。畫上是自己躺在花叢中憨憨一笑的模樣,這場景是雲隱宗後山紫羅蘭花的場景。

  她微微有些震撼,畫功十分細膩,刻畫得翔翔如生。

  看這繡工,定是出自雲錦之手。而畫這幅畫的人,自是眼前之人了。

  她含笑再看了幾眼,又小心地疊合起來,放入了懷中。她沒有問他什麼時候畫的,只是用很珍視的態度回應了他。

  如若在這裡的世界,她註定一人。那她應該也能活得很精彩,現如今多了一個他,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了。

  容承牽著她的手,沉默了許久後,「你方才在音律大會上所說的焚香之禮……」

  「喔,那個你不必理會,我睡糊塗了……」白芷匆忙打斷他,天界又有何人不曉得焚香之禮便是暗指成婚之事。

  耳邊聽到容承清淺一笑的笑聲,她微微紅了耳朵。

  南荒之地,雲錦已調派過去巡守。這三十六天之上,各天秩序有然,天君清廉有度,神君們各司其職。三十六天中,他這一神早該歸隱了。

  音律大會過後,再無牽掛。

  「你想去哪裡?」容承此時的眸光帶著點堅定和淡然,沒有看向白芷,只是悠悠看著遠方,佇立在原地。白芷也跟著停了下來,她眸光看了看他,再看了一眼雲層之下的世界。

  啟唇道,「天大地大,吾心安即是歸處。」

  *

  縷縷陽光從雲層的縫隙間細碎地灑落下來,清風穿梭在山林之間,發出一陣聲響聲音。

  陽光明媚的一日,帶著絲山間的清風拂過混元峰,當日的混元峰首座現如今已是元長老了。他看著眼前一麻袋的金磚地瓜,有些回不過神來。

  今日一早,出來集訓,一打開門,便看到了這堆巨寶,然而顯然來人道行高深,竟是將此物放到了門前,他都不察。莫說他一人不察,整個峰脈都不曾發現。

  他心下頗為有些微妙感,他掏出一塊地瓜金磚,腦中卻想起宗內曾有一人,嗜瓜如命。想到此,他抬頭朝天際的雲層展望,微微一笑。

  繁茂樹林一森的角落內,一把仙劍正奮力地在刨地,一隻大肥兔躺在藤椅上懶洋洋地打著呵欠。原先積滿灰塵的木屋,此時被布置得滿是一片喜慶之色。

  青魚在為自己一池之地,在努力地挖著坑。挖大點,恨不得將屋外一圈都挖成一個大坑。等雨來之時,它便又可暢遊其中了。

  屋內並無他人,便是連白芷和容承也不在。而屋內的裝飾,是山神帶著幾名小山神得令於容承,悄悄布置的。所有家居坊布樣式,都出自雲錦之手。

  可憐了雲錦,一邊還要鎮守南荒之地,一邊還要防止自個兒被朝陽給擄了去,另外還要趕製如此眾多的喜慶之飾。

  而還在外遊山玩水的白芷又如何能得知一向高高在上的容承,原也是如此心思細膩,默默籌備著一切。她午後躺在與他游湖的船上便睡著了。

  夢裡又夢到了去世的爺爺,爺爺問她一個人生活如何,她十分開心回道,「是三個人一起生活,很開心。」

  笑著笑著,她便醒了。醒來之時,記得特別清晰,為何自己會回答三個人的生活?

  她入睡之前,是躺在容承腳上的。她睜開眼眸之時,依然還是那個位置那個動作。容承也闔目睡了。凡間的湖,少了那麼一些靈氣。

  便連拂動的清風都帶了一絲腥臭的泥土氣息,比起上界的仙氣繚繞,倒是多了那麼一絲做人的真實感。她沒有喊醒他,甚至頭顱都不敢亂動,就怕驚醒了他。

  近來三十六天的事不再插手以後,他帶著她去了許多地方。冰川平原,高地盆地,幾乎走遍了九州之地。見識了許多書中的風土人情,竟也有許多是現實中聞所未聞的。

  那日,在越州一個摩梭族內,一名老人拿出一把銀鎖子遞給了容承,嘰里呱啦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容承只是笑笑接過,轉身從她袖間掏出了一根金磚地瓜遞給了老人。

  老人幾番推拒不下,最後收下之時,又雙手合十說了一堆白芷聽不懂的話。那日,容承的神態虔誠,十分認真細緻地替她戴起了這把銀鎖。

  現如今,這把銀鎖子還掛在她的脖子上。他眉目間的清冷,現在看來早已不再清冷,只是有些許淡淡的疲倦。近日也不知他在密謀些什麼,經常時不時便轉身走到一旁去回幾封火信。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炙熱,容承眉頭微微一蹙,便睜開了眼眸來。一汪如清泉之耀緩緩從他的雙眼中綻放開來,他清淺一笑,摸了摸她的眉眼,指尖冰冰冷冷的,笑容卻溫溫的。

  白芷起身之時,擔心她將他的大腿壓麻了,匆忙幫他揉揉腿,沒揉一會,便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她略帶不解地看著他。

  卻見他將眸光垂下了,耳朵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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