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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潯牽起小皇帝的衣袖,哄道:「陛下有話,明日大典過後再說。」

  趙珚又不高興了,輕哼道:「太傅攆朕。」

  眼見皇帝這幅模樣,沈潯頓時端起太傅架勢,微微沉下臉來,斂眉道:「怎的,陛下長大了,竟是連太傅的話都不聽了?」

  趙珚聽得沈潯聲音明顯冷了下來,覷著沈潯面色亦顯露出不虞,這熟悉的冰冷氣場……趙瑗立刻就蔫了下去,輕聲道:「太傅所言,朕豈敢不聽。」說著,極不情願地挪動腳步,向帳外走去。步至帷簾跟前,卻又忽的轉身,紅著臉,低眉道:「太傅早些安睡,今宵……今宵好夢。」這才掀了帷簾,邁步出去。

  望著皇帝離去的身影,沈潯輕輕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而唇角彎起,方才克制住的笑意,這才溢滿面龐。沈潯暗嘆,趙珚啊趙珚,重生一世,竟還是這般傻氣。

  趙珚回到帳中,目光微滯,仍在思慮阿潯為何躲著她。秦氏見狀,以為皇帝方才和沈潯談論了什麼要緊之事,以至皇帝仍在思索,於是勸道:「陛下,眼下雖已入春,可營地夜寒露重,不比宮中,陛下早些歇息,莫要思慮過多。」

  趙珚一聽「夜寒露重」,頓時回過神來,忙問:「太傅帳中可布置妥當?太傅身子弱,不可著涼。」

  「陛下放心,奴早已吩咐宮人置了炭火,加了棉被。」

  趙珚聽言,安下心來。她坐於榻上,望著搖曳的燭火出神。回想方才,自己去沈潯帳中,明明是欲坦言身份,可非但沒說成,還被阿潯教訓了一頓趕了出來……想及此,趙珚頓時一陣胸悶,嘴角又嘟了起來。

  真是……好氣哦!

  作者有話要說:

  淡月:(語重心長)小趙啊,你再這么小慫慫,我也幫不了你了。

  小趙:嚶嚶嚶,再給我一次機會!

  沈·狐狸·潯:(靜靜看你)小趙啊,可知為何春蒐後再考問你課業?

  (戳戳氣鼓鼓的小氣包)待我收拾了內鬼,我們好好談(戀愛)←划去。

  第32章 擒賊

  翌日,春蒐大典。

  大典場地,設案,趙珚著冕服,戴平天冠,正襟危坐。文武官員皆著官袍,以官位品階為序,依次而坐,莊嚴以待。沈潯百官之首,坐於皇帝左側,離皇帝最近。趙珚透過面前垂落的十二冕旒,悄悄覷了沈潯一眼,只見她神色肅穆,一襲玄色廣袖官袍,頭戴黑絲進賢冠,襯得她如雪肌膚更似凝脂美玉般光潔,雙唇一抹淡淡朱紅,與綴於小巧耳垂的瑪瑙珥璫極為相稱。趙珚彎唇一笑,昨夜的氣惱瞬間拋到九霄雲外……

  狩獵車馬已齊備,旌旗招搖,甚為壯觀。每車兵士二人,一為御手,騎馬駕車;一為射手,持箭立於車上。太尉陳硯,三公之一,掌軍事,此時一身戎裝,騎於馬上,一面揮動軍旗指揮軍士列陣,一面高呼道:「吉日庚午,既差我馬,田車既好,四牡孔阜!」軍士們手持弓箭,一齊應道:「既張我弓,既挾我矢,發彼小豝,殪此大兕!」

  陳硯指揮完畢,馭馬前行,至皇帝御座前翻身下馬,跪地抱拳一禮:「啟稟陛下,軍士列陣完畢。」

  趙珚頷首,立起身,高呼道:「決拾既佽,弓矢既調,射夫既同,助我舉柴!」言罷,從身旁內侍托著的漆木盤中,取過一枚特製令箭,遞於陳硯。

  陳硯恭敬接過,將箭矢置於弓上,屏氣凝神,向場中設立的箭靶射去,只聽「嗖」的一聲,箭矢呼呼作響,正中靶心。軍士們見了,皆振臂歡呼,眾文武百官亦擊掌叫好。

  陳硯立於箭靶前,令道:「城門、屯騎、越騎、射聲四校尉出列。」

  四校尉聽言,出列抱拳,曰:「得令!」

  四名校尉皆身居要職,城門校尉,持弓箭,掌帝京城門屯兵;屯騎校尉,持馬刀,掌帝京治安;越騎校尉,用長矛,掌警戒追擊之事;射聲校尉,用弓箭,掌皇城弓箭手軍隊。

  這時,幾名兵士抬著兩牢籠走至四校尉跟前,打開籠門,放出野彘數隻。野彘出了牢籠,頓時四處亂奔。一兵士擊鼓,鼓聲起,四校尉手持兵器,躍身上馬,揮舞馬鞭,逐那野彘去。四匹駿馬仰首嘶鳴,一時間馬蹄紛紛,揚起塵土。不遠處,文武官員觀看,紛紛交頭接耳,讚嘆校尉神武。

  沈潯靜靜看著,廣袖下,指尖不經意地在案台輕叩。趙珚觀望校尉演習,亦時不時悄悄望向沈潯,沈潯指尖動作雖小,卻逃不過趙珚雙目。趙珚見沈潯指尖輕叩,心中掠過一絲驚詫。

  趙珚對沈潯再熟悉不過,沈潯每每遇到緊要之事,凝神思索時,指尖便會不經意地在案台輕輕敲擊,亦或在袖口輕劃。趙珚疑惑,狩獵演習是春蒐典禮之一,野彘並非猛獸,雖四處奔走,但圍獵區周邊有兵士把守,絕不會令野獸衝到觀望席中。校尉們圍獵,看似猛烈爭奪,塵土飛揚,亦不過是向眾人展示狩獵之技……

  是以,阿潯在思量什麼?

  疑惑間,趙珚突見侍立沈潯身旁的內侍動了動,悄然往沈潯身旁走近了一步。趙珚凝眉,向內侍望去,這一望,趙珚心跳頓時漏了一拍……「內侍」貂冠之下,露出的,分明是議郎將郭予的面龐!

  議郎郭予屬皇宮禁軍,不似郎中令霍棋,時時領一隊禁衛軍隨駕趙珚身旁,郭予長駐宮廷內值守,文武百官鮮入內廷,並不熟悉郭予樣貌,加之郭予年少,面色白淨,扮作內侍絲毫不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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