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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海真實的魅力,其實是它那深厚的歷史沉澱。作為京航大運河的始點,這裡曾經流出的船隻似乎是滿載著江南的氤氳秀美而歸,一點點地渲染了這裡,我們現在看到的後海,全然不像是一座北方城市中的景點,南方的細緻柔美修飾了帝王的霸氣後,置身其中,猶如在南方的園林般。

  後海文化的風韻,你在北京的其他地方是品味不到的,它蘊藏了這座古都最深沉的生活和文化,豐富得如同迷你的斑斕宮闕,內斂得猶若嫻靜的江南女子。

  我和小麥站在岸邊望去,遠處銀淀橋上,點綴著星點的光亮,塵世間的喧囂遠在天邊,內心是獨處的寧靜,腦子裡不由得冒出何勇的鐘鼓樓:……銀淀橋吸著那塵煙,任你們畫著它的臉……

  走累了我們便找了家酒吧坐下來,大堂的中間是個舞台,上面有幾張年輕的面孔在極力地描摹著朋克的撕裂感,看著他們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幼稚,那種熟悉的感覺近似在昨日,又遠似天邊。

  我大學時組過一個樂隊,也曾經常來後海的某個酒吧演出,開始只是悶頭玩音樂的幾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在沾染了各種娛樂場所的浮塵後,樂隊看似毫無理由的解散了……

  其實我知道,不是我們背棄了理想,只是理想在喧譁中最終變成了欲望。

  這個樂隊下去後,是古箏表演,長發女子留給所有人一個背影,面朝靠里的通道,只有妙曼的音符從她那有些寬大的白紗衣褶中流瀉而出。小麥靜靜地閉著眼,頭靠在我的肩膀,似乎沉醉在久遠的音律中……

  抬頭看了看外面,為了阻隔喧鬧而緊閉的玻璃門上折射出半圓的月光,我肩上的女子呼吸勻稱,長發從我臉頰滑過,我欠她一個承諾,但是這也是我恰恰無法給出的……

  我不知道是否詩人都會逃避床上運動,但對於我,當我用情緒把內里潤濕後,對歡愛一向是敬而遠之的,這樣看,似乎我並不是個縱慾主義者。從後海回來小麥說要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出行,我並沒強求她去我那兒。

  兩個人一路上沒怎麼說話,我靜靜地開著車,她默默的沉思著……

  送回她後我開著車在三環上晃悠,漫無目的卻又心懷期待。我是在尋找麼?尋找當年與我忘情沉醉的狐朋狗友還是尋找心底那股若隱若現的憂傷?又或者是等待偶遇,那是等待遇見一個不沾塵粉的素雅女子還是等待遇見一份給我安穩的心境?

  第十六章 之秋(4)

  出遊前還有最後一件工作,跟郭天見個面。

  對跟他的第一次見面我沒什麼奢望,也就是摸個底兒吧,跟這種人打交道一定做好拉大鋸的準備,短期想解決什麼問題,除非結果是對他有利的。

  估計郭天現在是會巴不得我心急火燎亂了分寸,然後向打發以前眾多的角色一樣,棉裡藏針地讓我自己知趣走開。

  周六晚上他給我打電話,商量見面的地點,接到電話我稍感意外,他的主動讓我摸不清這個人做事的套路。

  我說去他的辦公室談,郭天一口否決,說辦公室里談事兒過於正式,不適合第一次見面,正好明天晚上在天府有個飯局,讓我過去一起坐坐。

  我覺得他是想用糖衣炮彈攻擊我,就推脫說這幾天不舒服,要是他明天沒時間就先不過去了,改天再說。郭天語氣堅定地說老弟你一定要來,然後就扯其他的,我再想拒絕也找不到話茬兒了。

  天府是個隱蔽的奢華所在,雷子曾跟我說過一點兒,他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只是他老爸曾經有幸在那兒小吃過一頓。當時我好奇心起,問他那裡什麼規格,他神秘地搖搖頭。

  我問是不是有金馬桶什麼的,雷子一臉正色,說如果只是什麼金馬桶一類的就不算是奢華了,最多是奢侈。我一頭霧水,他看我不明所以,告訴我說單是那裡的字畫就夠我張牙舞爪地揮霍一輩子了。我再細問,更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我聽郭天說的時候沒想到這個,撂了電話猛然想起來,如果此天府真是雷子曾跟我白話過的彼天府,那我還真得重新審視審視這個郭天了。

  天府據說是個退隱高官的手筆,換句話說,那兒想必不是靠砸銀子就能進去的,雷子的老爸當年是跟著市裡的某長去的,據說到了那兒,這位平時呼風喚雨的爺也是小心翼翼,全然不拿自己當什麼皇帝。

  我上網查了查,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或者說百度谷歌上沒有相關的介紹,去工商的門戶上搜了搜,也沒有找到。倒是也有幾個叫天府的,但都不過是普通的川菜館子。

  關了電腦我陳開四肢晾在椅子上,腦子裡不停地組合著郭天的形象外貌以及為人處世的態度和方式,不知不覺竟昏睡了過去……

  周日下午郭天就給我打來電話,我想問出地兒自己過去,沒想到他滿口的神秘:「老弟你就別忙乎了,告訴我地方我讓人接你,那個地方規矩多,怕是你的車進不來的。」

  我一聽他這麼說,對這個天府更加好奇了,告訴了他地址就趕緊下樓。

  對郭天這個人我還有些吃不透,所以便留了一手,我給他的地址是住所附近的另一個小區,下樓打了車過去等。

  第十六章 之秋(5)

  車子沿著三環上了學清路,一直往北,穿過一條北京少有的樹蔭路,徑直來到一個別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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