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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子沈長震剛正不阿,對底下的弟弟妹妹幾乎都一視同仁。可大抵是沈寒霽從不讓人費心,為人也正派,又或者是旁的什麼原因,所以沈長震這個二哥卻是偏愛多幾分沈寒霽。

  兄弟二人相差也不過是三歲。

  溫盈聽到主母的勸說,心情淡淡的,沒有什麼波瀾。她往後會與孫氏相安無事,但決然不可能與其交心。

  主母又道:「二郎遠在北疆,須得三郎在朝中幫襯著。而三郎在朝中,又須得永寧侯府的後台才能免受朝中重臣欺壓,他們相佐相成,這個道理,想必你也能明白。」

  溫盈頷首:「母親放心,兒媳會有分寸的,不會讓母親和二哥難做的。」

  主母點了點頭,隨後讓她回去休息。

  溫盈從福臨苑出來,孫氏竟在外邊等著。

  孫氏等著自己,溫盈可不覺得她是給自己道歉來的。且她也不需要任何的道歉,孫氏還是繼續端著吧,她們最好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孫氏看了眼溫盈身後的婢女,道:「借一步說話。」

  溫盈讓婢女退了一小段距離,孫氏也把兒子給了嬤嬤抱。

  兩人先行,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後,孫氏才道:「先前是我對不住你。」

  溫盈看了她一眼,笑道:「二嫂不需要有任何的道歉。」

  孫氏怔了一下,才想著溫氏竟還如以往那般大度的時候,又聽到她說:「畢竟我也不會把二嫂的道歉聽進去,何必多此一舉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的話,對吧,二嫂?」

  溫盈笑吟吟的看向她,看著像是沒有任何怨怒,但孫氏卻聽出來了她的意思——我不接受任何道歉,你錯了就錯了,就算是要悔改,也與我無關。

  孫氏眉頭一皺,又聽她說:「往後,二嫂與我妯娌二人,面上過得去便好,不需要太親密。」

  看到溫盈這般的從容不迫,孫氏不知哪來的錯覺,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沈三郎的影子。

  有了算計,有了淡然從容,讓人摸不清看不透。

  溫盈朝著孫氏福了福身子,淺笑婉約道:「我與二嫂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便先回去了,不與二嫂逛院子了。」

  溫盈抬腳離開,距離幾步外的孫氏忽然道:「你便不怕我繼續針對你?」

  溫盈腳步微微一頓,轉身看向孫氏,說笑的一般道:「清寧郡主已失勢,二嫂為何還要針對我?且夫君現在對我又是百般尊重,二嫂總該不會為了與我的那些恩怨,便要夫君和二哥反目成仇,又或者形同陌路的對不對?」

  方才在福臨苑,主母說兄弟二人相佐相成,互相幫襯的話,溫盈也明白。她能明白,孫氏也不會不明白。

  「若是二嫂的格局只在你我二人的恩怨中,方才那話便當我沒說。」

  溫盈略一頷首,隨即轉身離去。

  看著那緩緩而去的背影,孫氏忽然覺得有一種被溫氏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而且她的話,她竟然一句也反駁不了。

  三郎的才能確實能夠讓他登上一個誰都不知道的高度,她夫君常年在外,若是朝中沒有一個幫襯,那只會步步艱難。

  孫氏被關了兩個月,恨過也怨過,但最後卻是後悔了,她怎就這麼糊塗,把三郎給得罪了?

  而且現在,那溫氏油鹽不進的模樣,更是讓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

  傍晚時,院子涼風習習,淺淺月色倒映在池子中,有幾分雅意。

  溫盈回到雲霽苑,便見沈寒霽坐在亭子中的竹椅上,背對院門而坐。

  溫盈走了過去,問他:「夫君在想什麼。」

  沈寒霽抬起了頭看向她,笑了笑。

  他說:「在想,你離開的這段時日,我該做些什麼。」

  溫盈愣了一下,隨即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說:「不是一如既往的上朝,下朝,辦公嗎?還是說夫君想做些什麼?」

  沈寒霽微微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水面上那淺淺的月色,神色疏淡的道:「除了在想做些什麼,還想了往後這手臂上的傷誰來給我上藥?又讓誰來給我洗髮?晚上又該如何安睡?」

  沈寒霽手上的傷口,溫盈上藥的時候看到了。雖然過了小半個月,但因他先前碰了水,還化膿了,之後沒一個半月都好不了。就算好了,他的手臂上也會留下長長的一條疤。

  溫盈思索了一會,隨即道:「換藥和洗髮,還是得讓下人伺候的,至於晚上安睡……」溫盈愣了一下,納悶的問:「夫君晚上安睡,與我何關?」

  沈寒霽側頭看向他,神色還是那麼一副溫潤如玉,不疾不徐的說:「我已然習慣了身旁有人,你不在,總覺得缺些什麼。」

  抱著溫盈入睡,被夢所魘的次數少了許多。睡夢中他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她的心跳,所以在做到那個夢的時候,他能清楚這只是一個夢,眼前的慘死的溫盈都是假的。

  而她還在他的懷中,是有心跳有體溫的。

  溫盈聽到這,沒有半點的羞赧,臉色倒是變得複雜了起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妙看了眼他。嘴巴微張,想說些什麼,可欲言又止。

  沈寒霽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的看透了溫盈的想法,他不禁好笑道:「阿盈,你莫要亂想,我並無納妾的心思,也不會在你離開的這段時日招惹旁的女子。」

  溫盈訝異他看穿了她的想法的下一瞬,又見他心情似乎頗好,薄唇微勾的道:「你能在意這些,我甚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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