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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低著頭哭泣的紅籮聽到這話,眼中露出了驚慌,慌著反駁道:「這都是柳小娘給奴婢的,奴婢並不知這香有多珍貴。」

  「是嗎?」沈寒霽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繼而不疾不徐的問:「你且告訴我,柳小娘何來的通天本事,竟能尋來有南海沉香的貢香加害三娘子?」

  廳中的人便是不知道南海沉香,但就「貢香」二字卻聽得分明,眼神都露出了驚詫之意。

  主母聽到「貢香」一詞,面色也微微一變。

  紅籮磕磕絆絆的道:「奴、奴婢不知道,這是柳小娘給奴婢的,奴婢只是送到三娘子的屋裡而已。這幾日三爺一直宿在主屋中,她怕三爺看出端倪,才會讓奴婢去換回來的!」

  沈寒霽收回了目光,朝著主母略一拱手:「母親,此婢女滿口謊言,沒有一句真話,不若轉交大理寺,讓大理寺徹查此事。既然此香是貢香,必能尋到線索,再順藤摸瓜必定能查到幕後害人之首。」

  牽扯到皇家,主母到底還是有了幾分遲疑的。

  主母看向桌面的三盒貢香,就這量而言,便是寵妃都沒有這麼大的手筆。

  南海每年進貢的貢香皆為精品,然量卻不是很多。

  害人便就罷了,為何還要用這麼珍貴的香?

  「為何會有三盒之多?」主母問。

  「其中一盒沒有加麻黃草的,是送到我那處,而後一盒則是用來替換加了麻黃草的。」沈寒霽道。

  主母思索半晌,吩咐:「把惡婢先行關起來,莫要走漏風聲。」

  護院把那團布重新塞入想要掙扎的紅籮口中,繼而把人直接往肩上一扛,扛出了正廳。

  廳中只余沈寒霽,溫盈,徐氏,還有主母身旁的婆子。

  主母看了她們一眼,再而道:「三郎留下,其他人先去前院,記住,今晚之事莫要亂說。」

  說著,看了眼溫盈:「你若不舒服,也可先回院子去。」

  溫盈微微點頭。

  目光朝著沈寒霽看了一眼,只見他朝著她點了點頭。溫盈垂下了眼眸,朝著主母盈了盈身子,隨即隨著徐氏一塊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後,徐氏什麼都沒有說,只握了握溫盈那冰冰涼涼的手。

  溫聲安撫:「霽兒會護著你的,不會讓旁人害了你就算了的。」

  溫盈垂眸點了點頭,面上雖沒有露出半點的懼意,可誰能知道她現在的心底有多恐慌?

  那尚書之女是重活一世的人,那便說明她和沈寒霽所做的那些夢並不僅僅是預知的夢,而是在尚書之女的那一世確切發生過的事情。

  那一世,她因這香而死,年僅十九。

  那這一世呢,她又能苟活到到什麼時候?但凡那清寧郡主身居高位,她就不會有一日的安生日子過。

  沈寒霽如今只是高中狀元,還未位極人臣,又談何能與之抗衡?又談何護她?

  溫盈沒有把這些憂愁都露出來,也沒有回雲霽苑,而是與徐氏一塊去了前院。

  踏進了前院後,臉上依舊掛起了笑意,笑著應對那些來祝賀的侯府親眷。

  ——

  廳中,只余主母和沈寒霽。

  主母看向他:「你知道這香是誰指使的。」

  確定,而非疑問。

  沈寒霽點頭:「兒子確實知道是誰吩咐的。」

  「誰?」

  「太后最為寵愛的清寧郡主。」

  沈寒霽的話一出,廳中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他說是清寧郡主,主母是信了的。

  當初旁人不知清寧郡主為何會在沈寒霽成婚之前被裕王爺送離金都,但她是清楚的。

  當年沈寒霽娶親之前,裕王爺便來過一趟侯府。一番話下來雖未曾直說不會將女兒嫁給一個庶子,但言語之間皆是表明庶子配不上郡主。

  清寧郡主被送離金都,且還鬧過絕食自殘,但也無濟於事。

  永寧侯來過後,主母尋來沈寒霽,他言明對郡主無半分的念想,也直道只願娶一個身世不顯赫,但溫順嫻淑的妻子。因此她才開始留意金都之外的一些小官之女,後來便看中了這淮州通判之女。

  許久之後,主母與他道:「這事若是鬧到大理寺,便是在皇家的臉面上抹黑,侯府必然會有所牽連。而三娘子沒出什麼大事,皇家也會大事化小,最重的也是把她送往封地,亦或者是送去看守皇陵,一兩年之後再尋個由頭接回金都,得不償失。」

  沈寒霽沉靜的道:「若是悶聲吃下這虧,阿盈還會繼續再遭到迫害。」

  話說道這,外邊傳來婢女喊「侯爺」的聲音。

  主母望了眼廳外,隨即站了起來。

  永寧侯從屋外走了進來,臉上一片嚴肅之色。

  沈寒霽朝他拱手,喊了一聲「父親」。

  永寧侯冷著臉從他們身旁走過,撩袍坐下,目光落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沉聲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後宅之事,永寧侯不管,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主母沉默了一會,隨即望向桌面上上的幾盒香,指道:「這是南海進貢的貢香,一盒中摻了能致人瘋魔,或身亡的毒I藥,是從三娘子的房中找出來的。」

  永寧侯的眼眸微微一眯,看向沈寒霽:「三郎,你來說。」

  沈寒霽便把溫盈被謀害的事情說了。

  「兒子懷疑是清寧郡主所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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