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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不敢在這樣的場合放肆,但是每個人的眼底都寫滿了曖昧。

  視線未曾離開那邊,謝遲目光沉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舒如綽本來就是個小丫頭,他為什麼會有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這一定是錯覺,錯覺。

  這樣想著,謝遲又斟了一杯酒,想起舒如綽為蕭承所做之事,想飲,卻無論如何都喝不下去了。

  舒如綽的臉是真的紅了。

  匆匆忙忙地轉身離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注視著她的身影,蕭承唇邊溢出一抹溫柔淺笑。

  這不過是宴會的開場戲一幕罷了,權當下酒菜,只是京城那些個愛慕蕭承的貴女們是否還能吃的下去,這就不得而知了。

  目光注視著舒如綽的身影,謝遲的目光有些飄忽。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之間想到好幾年之前在大昭的時候。

  定國侯府是大昭王朝里最尷尬的存在。

  如果民心亂了,需要打仗了,定國侯府就是最先被人的想的那一個,是定海神針。

  但是如果太平無事,聲明最盛的定國侯府就是當權者的眼中刺。

  功高震主,絕非好事。

  大昭太平了一百多年,這一百多年裡,大昭皇帝換了幾代,也想盡辦法去消磨定國侯府的權力。

  終於,到他祖父那一代,碰到一個比較荒唐不喜政務又優柔寡斷的皇帝,於是祖父當機立斷,定國侯府開始退隱。

  定國侯府在京城的府邸成了空殼子,他們舉家南遷,到了江南,那座城市,叫做姑蘇。

  曾經謝遲不覺得姑蘇有什麼好,不過是地域養人了些罷了,如今他再回想起來,發現他這漫長的一生里,竟然真的只有在姑蘇那幾年最快活。

  真是個好地方。

  再後來,她出現了。

  第85章 他和她的曾經

  哪怕他們家搬遷之際風塵僕僕,分外狼狽,卻也見不得落魄之感。

  兩家的宅子在正對面,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祖父特地把他們這些叫在一起,讓他們一定要尊敬對面宅子的主人。

  那時謝遲的年八歲,已經不算小,所以他敏銳地感覺到不同尋常的地方。

  對面宅子的主人姓舒,他最開始以為是當今皇室的那個蘇,以為他們是皇室中人,後來發現,並不是。

  舒先生有個看起來分外明艷的妻子,搬來的次年,卻生了個粉粉糯糯甚是秀氣的小包子。

  因著祖父和舒先生走的很近,所以連帶他這個長孫和舒府關係也很不錯。

  不過縱然如此,他也只見過舒如綽一面,就是在舒如綽百日宴上。

  日子是平和且溫馨的,因著祖父不再打算讓定國侯府和朝廷過多牽扯,所以他開始學習經商。

  那一年,那個叫舒如綽的小姑娘才六歲,他十五歲。

  變故就是從這一年開始的。

  定國侯府雖然開始經商,但是前期都是祖父在操心,包括去外地查貨驗貨。

  他記得很清楚,那夜雷雨交加。

  祖父被舒先生悄悄送進定國侯府的時候,渾身血跡,只剩下半口氣了。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許是回府之後祖父心中緊繃的那根弦一松,他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之際,祖父把他拉到床前,當年祖母和父親母親的面,鄭重告訴他,自己給他訂了一門親事。

  女方是,對面舒府的那個年僅六歲的糯米糰子。

  謝遲那時十五,年紀小沉不住氣,頓時跳起來抗議。

  到底有沒有搞錯,他未來的妻子是一個比他小了整整九歲的小屁孩?明明他下面還有年紀和舒如綽更相仿的庶出弟弟,為什麼是他?

  但是祖父的神色很嚴肅,說舒先生救了他的命,這是報恩。

  後來直接交給他娘一個玉帶飾,說這是兩家交換的定情信物。

  沒人在乎謝遲怎麼想,因為在他們眼中,和舒家結親是頭等大事。

  謝遲的感受在這一刻微不足道。

  抗議不過,又不能離家出走,謝遲只能安慰自己認下這門親事,順帶去舒府看一看他所謂的「未婚妻」是什麼模樣。

  或許是因為舒先生有過安排,舒府的人都知道這位謝公子將是未來的姑爺,一路暢通無阻。

  他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個流著口水啃著糖葫蘆的小圓球,但是事實卻是,年僅六歲的舒如綽正站在廊檐之下練習著儀態。

  她的頭上頂著一個白瓷碗,那碗中裝了一半的水,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而她靜默地站在原地,不哭不鬧,儀態清雅。

  六歲的姑娘眉眼還沒有長開,但是依稀可以瞥見清絕的味道,加上通身的氣派,哪怕他家姐妹自小接受定國侯府的教育,也沒有這般好模樣。

  他忽然之間就對這門婚事少了幾分抗拒,左右他也沒有喜歡的姑娘,能等著這糯米糰子長大成為他的姑娘,或許別有一番歡喜。

  因為沒有下人攔著,他便靠近了幾步,進入了舒如綽的視線範圍內,距離她不過兩步之遠。

  舒如綽眨巴眨巴眼睛瞧了他幾眼,最後緩慢地彎身,朝他道:「這位叔叔安好。」

  叔叔?!

  謝遲當場石化。

  他弱冠不久,還是別人眼中的孩子,結果莫名其妙變成了叔叔?

  內心一片崩潰,謝遲拔腿欲逃,卻因為太過慌張,不注意踩到了地上的水,重心一個不穩,就要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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