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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修長的脖頸上一道不容忽視的傷痕重新落入她身邊某人的眼中,後者一瞬間暗了雙眸。

  「砰!」

  張谷鱸的鼓棒在架子鼓上發出極大的聲音,為自己添出幾分存在。

  這是出發的訊號。

  林可叄迅速調整,指尖微動後,準確地接住的拍子——

  「也許是有

  那麼些荒謬的胡言亂語

  但我們不是理智的發電機

  樓下有替我發言的

  來自異世界的願望販賣機」

  ……

  「我們這樣的人

  為什麼而生存

  也許只能自由心擇」

  ……

  就算是從未聽過的歌詞旋律,也不妨礙觀眾沉浸於滿室的氛圍中。

  台上的三人,他們是遙遠而美麗的神明,他們操控觀眾脆弱緊繃的神經,他們大掌一揮抹去觀眾腦海中細碎的煩惱,賜予他們一場盛宴。

  《願我能》也許並不成熟,也許有不少瑕疵,但卻是阿德意義深重的一步。

  詞曲的創造,在演練過程中也曾修改過不止一點半點,三個人也不止一次兩次有不同的見解看法,最後總歸是歡歡喜喜面世。

  那段時間,正是最沒有煩惱的時候,學業生活一如既往,沒有多大的改變或臨近的大活動,有的只是與好友做喜愛的事情,談談戀愛,喝喝啤酒(可樂),練練音樂。

  那時候,他們思考的是荒誕,確信的也是荒誕。

  烏托邦,觸手可及。

  *

  林瑾歡只記得,表演結束後長久未停的歡呼聲,微粘膩的皮膚,以及燥熱的心情。

  張谷鱸站在她身邊,接過遞到面前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後不講道理地往嘴裡灌,硬生生喝下了一整瓶後才緩過神來,側目正要表達他的暢快淋漓時,餘光突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面前遞水的人可不是什麼工作人員,那是他漂漂亮亮,穿著亮黃色連衣裙笑臉盈盈、本該在考試的女朋友。

  「操。」

  誇張一點來說,張谷鱸現在就像上了戰場殺紅眼的人,古梨這姑娘直晃晃笑嘻嘻的站他面前,火上澆油不為過。

  「你怎麼來了?」張谷鱸聲音微啞,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自私地不去理會古梨會不會埋汰他身上的汗味。

  雖然,古梨真不會。

  「嗯嗯,提前交卷!正好趕上了!」古梨超級開心,透過張谷鱸手臂的縫隙,與一旁也在笑的林瑾歡對上視線。

  古梨:「我說過啦,我可是頭號粉絲!」

  林瑾歡對她眨了眨左眼,豎了個大拇指。

  而身邊閃過來一道身影,她側目看去。

  林可叄從走下台就被幾個人圍住,不好容易脫了身,便徑直走向林瑾歡。

  台上下一個節目正在介紹吉他手。

  「累嗎?」他俯低,湊進她耳邊,嗓音低磁,氣息溫熱。

  林瑾歡平復了大半的心跳又有復甦的傾向。

  「盡興嗎?」

  他又問,額間碎發微濕。

  「開心的。」林瑾歡不太習慣與他在眾目睽睽下親近,往一旁後退了一小步。

  林可叄「嗯」了一聲,從身後拿出一杯果汁遞給她。

  林瑾歡:「怎麼有?」

  這才下台不久,她一直看他在旁邊被人圍著的。

  「朋友要去買,順便問我要不要帶。」林可叄伸手碰了碰她的發頂,「怎麼說,要留下看演出,還是出去走走?」

  他沒忘她說過,不曾來南汕理工過。

  逛逛也挺好的。

  比起看演出,林瑾歡更傾向於後者,一時心動,不過又問他:「那你的貝斯要背著嗎?」

  林可叄的貝斯是自帶了,他們自己也帶了不少東西,要背過去也是累贅。

  「放這就行,讓他們看著,你把重要的東西帶上。」林可叄不當回事,目光凝在她雪白的脖頸處,嘖了一聲。

  「我們先去一趟洗手間。」

  林瑾歡:?

  「你要上廁所嗎?那我多帶點紙?」

  「不。」林可叄伸手制止她埋頭在隨身包翻找的動作,攥住她的手腕。

  「帶你去貼個創可貼。」

  林瑾歡:…………

  ……

  ………

  最終還是依了林瑾歡的意思,主要還是那道傷口癒合了(),林可叄只是簡單用沾濕的紙巾幫她擦了擦。

  南汕理工大學不虧是南汕市重點大學,占地廣,林可叄帶她七拐八扭,拐進一條羊腸小道,一路上也只見零星幾人。

  晚上沒什麼風,天空繁星幾許,也看不到墨色的雲。羊腸小道兩側種著及膝的灌木,腳下踩著整齊排列的石磚,有噠噠噠的輕響。

  步行十幾步,一側就會有一張鐵製木把公園椅。

  有零星幾人坐著說悄悄話。

  「上課的時候會走這裡抄近路,」林可叄將她的手牽著,刻意緩了腳步,讓她有興致左右看。

  儘管這裡只有遠處路燈擴散施捨的餘光,等她定睛去看灌木叢上趴著的花,也要緩好幾秒。

  「前面有個小操場,草地鋪的,我看別人會在上面野餐。」

  林可叄的手心乾燥溫熱。

  林瑾歡聽得認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正好被一顆樹擋道,便墊著腳尖探頭去看。

  果真看到一角明亮如晝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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