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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知賀子初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誰,這些年看著衛韻愈發像那個人,褚夫人坐立不安的同時,早就開始策劃這件事,如今衛韻及笄,出落的傾城花貌,更是神似那人,而賀子初也從西南回來了,一切恰到時機的巧合了。

  這廂,褚夫人稍作捯飭就前去了前院。為讓衛韻和賀子初一會能順利碰面,褚夫人就命人去叫了褚辰和褚香芝二人去拜見他們的舅舅。

  ……

  前院堂屋,國公爺正與賀子初品茗。

  其實,十幾年前的武安侯府並不煊赫,甚至險些分崩離析,便是賀子初以一人之力周旋京中漩渦之中,才將武安侯府拉出泥潭。

  對這位年輕有為,甚至可以說是城府深似海的小舅子,國公爺半點不敢輕視,「聖上有意留你在京中,你這次回京大約不會急著走了吧?」

  國公爺對兵權一事隻字不提,聖上將賀子初這頭猛虎召見回京,可見也未必全然信任他,估計已經忌憚他在西南的兵力了。

  賀子初淡淡一笑,身上再無十五年前意氣風發的影子,取而代之是成熟男子的穩重與低調,但有些人天生氣度逼人,即便他只是坐在那裡,常勝將軍的凌然氣度也讓堂屋內所有人不敢造次。

  「暫時並無離京打算,一切看聖上決定。」

  賀子初啜飲了口溫茶,面容寡淡,一襲素色錦緞襯的面若冠玉,讓人無法想像他便是令得南詔國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他在等著那女子出現,按著常理,這個時候她已經奉了褚夫人的命令,端著托盤上前給他續茶,然後震驚於他的身份,再一不小心灑了他一身茶水,他甚至已經幻想到,那女子用了錦帕給他擦拭時,故意露出羞澀嬌妍的面容,對他含羞帶怯的致歉。

  又或者會被他「嚇哭」,然後哭的梨花帶雨的懇求饒恕。

  與齊國公閒聊數句,遲遲不見那女子過來,賀子初又在懷疑這是不是他的好姐姐又出了什麼欲擒故縱的餿主意。

  這時,褚夫人帶著一雙兒女過來,褚辰和褚蘭芝前日已經拜見過他們的舅舅。

  褚辰年幼時還由賀子初照顧過,他對這位舅舅是印象深刻,也是極為崇敬,賀子初就是他奮鬥的目標,褚辰自幼起就想成為像他舅舅這樣的人物。

  褚香芝出生那年,賀子初已經離京遠赴西南,她以前只聽聞過自己尤為俊逸非凡、本事了得的舅舅,雖是前日已見過一面,但此刻過來請安,還是不免緊張,「阿芝給舅舅請安。」

  賀子初深邃的幽眸似深海,目光在褚夫人臉上一掃而過,顯然對她的「安排」很不滿意,只淡淡道:「阿芝十五了吧,可有定親?」

  褚香芝和衛韻一樣,喜歡俠義博學之士,她一直不曾說親。而實際上,褚夫人之所以沒有這麼快定下她的婚事,是早有盤算。如何能高嫁?嫁給誰才能有助褚家?才是褚夫人真正的考慮。

  褚夫人笑道:「阿芝的婚事還得靠著她舅舅物色呢。」

  她話中有話。

  要知道賀子初這次回京,明面上雖還沒有委以重任,但聖上已經命他給九皇子當老師了,九皇子今年十四,是聖上最疼愛的兒子,褚香芝雖然年長一歲,但未嘗不能許給九皇子。

  國公爺豈會不明白他夫人的意圖,當場就擺臉色,「子初,你這才剛回京,侯府還有諸事要料理,阿芝的婚事自有她祖母操持,你無需操心的。」

  褚夫人面色一冷,當著賀子初的面,沒有與國公爺置喙。

  褚辰大約是看明白了,低頭飲茶,並未插話。

  褚香芝當然不想嫁給九皇子,她吐了吐舌頭,道:「舅舅,父親母親,你們先聊著,我先出去了。」說著,她福了福身,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褚夫人訕了訕,還是堅持想讓賀子初拉紅線,「這孩子就是頑劣,子初,我與你說的事,你可得考慮考慮。」

  賀子初右手拇指摸索著纏枝蓮花小盞,突然對自己的行徑覺得可笑,他走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就為了見那個神似阿韻的「馬屁精細作」?!

  堂屋內氣氛略僵,褚夫人算著時辰差不多了,提議道:「院中木槿開了,和當年侯府種的是一樣的品種,子初想不想去看看?」

  侯府木槿花盛開的那年,那個人嫁給了他。

  賀子初猜測,褚夫人所謂的「賞花」,估計又要給他安排「美妙的偶遇」,那個女子現在園中賞花麼?

  「好。」他本想說「不了」,脫口而出,卻是一個字「好」。

  執念太深,哪怕只是揪住了一星半點的影子,他也要追逐過去,前途是陌路,無邊黑暗,可若不繼續往前走,留給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

  將將辰時三刻,日光自東邊照過來,透過密密層層的木槿花枝葉,落在少女明媚的臉上。

  褚香芝為昨日的事致歉,「阿韻,我昨個兒被我母親禁足,才致誤了與你相約的時辰,你昨日可等急了?」

  其實,衛韻昨日本沒有什麼心思賞荷,倒是那位「瀾滄先生」令得她「賞心悅目」,她壓低了聲音,悄咪咪笑著問她,「阿芝,你到底把滄瀾先生怎麼了?他昨日怎的在畫舫?」

  衛韻和褚香芝雖然都是待字閨中的貴女,但時下民風開化,貴女們俱在一起,時常會討論起男子的種種。衛韻也不例外,她雖身處官宦人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但也渴望著話本子和《詩經》里超脫凡塵的男女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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