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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緣愣是呆了呆。

  女子如何能開心?

  他豈會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看見了金銀會開心。

  阿緣表面一本正經,「那要看什么女子了,辟如老太君、四小姐、六小姐,定然喜歡刀劍兵刃。可若是換做夫人……大約會喜歡甜言蜜語?」

  夫人是京城的嬌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必然不缺銀錢,夫人她還把嫁妝送去軍營充當軍餉了呢。

  除了甜言蜜語,阿緣不知道夫人還會想要什麼。

  陸靖庭,「……」

  甜言蜜語……

  這好像是他最不擅長的。

  但他不久之前做了混帳事,總不能一筆勾銷了。

  陸靖庭接過棉巾擦了把汗,他穿上外袍,這便又離開了紫竹苑。

  *

  走在通往薔薇苑的小徑上。

  陸靖庭碰見了張媽媽。

  張媽媽懷中抱著一尊小金佛,夕陽之下,金光閃爍。

  「侯爺這是要去夫人那裡?」張媽媽行禮。

  陸靖庭點頭,指了一下張媽媽懷中的金佛,「這是何意?」

  張媽媽已經聽說了陸靖庭不久之前又與魏琉璃溫存一事,她這是特意等到了這個時辰才過來的,不成想竟碰見了侯爺。

  自然了,侯爺的後宅之事,不是她這個奴才能夠置喙的。

  只不過……

  侯爺是不是太過頻繁了?

  張媽媽按捺住心頭震驚,面上笑道:「老太君讓老奴給夫人送來的金佛。」

  只有一個?

  陸靖庭忽的蹙眉,他記得祖母的私庫里有一對金佛。

  陸靖庭想到了什麼,對張媽媽道:「交給我吧,我一會親自送給夫人。」

  張媽媽只好照做。

  卻見侯爺沒有直接去薔薇苑,而是往善秋堂的方向走去。

  看著侯爺挺拔修韌的後背,和步履如風的動作,張媽媽忽然有些同情魏琉璃………

  張媽媽兀自嘀咕,「侯爺在戰場上,可以一敵百,夫人那小身板能扛得住麼?」

  *

  陸靖庭很快又找到一尊金佛。

  上次他給魏琉璃送了一對金兔子,卻沒有發現魏琉璃有多麼歡喜。

  所以,這一次,他不僅備了一對金佛,還在私庫選了一對刻有「龍鳳吉祥」的大金手鐲。

  不消片刻,陸靖庭再次折返薔薇苑。

  同一時間,趙嬤嬤正在寬慰側躺在榻上不說話的魏琉璃,「小姐,這夫妻兩人,床頭打架床位和,你都嫁給侯爺了,這床笫之事……也是正常的。」

  在趙嬤嬤看來,既然是夫妻,那麼做丈夫的幾時求歡,妻子就該幾時承受。

  這是時人習以為常的事情,似乎沒甚大不了的。

  可魏琉璃一想到陸靖庭不久之前的「兇殘」,她覺得陌生又可怖。

  她明明很痛,喊著停止,可陸靖庭仿佛根本沒有聽見。

  縱使世人覺得妻子伺候夫君是天經地義;

  也縱使她對陸靖庭已是真心心悅。

  但魏琉璃依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女子對這種事很是敏感。

  唯有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才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她沒辦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忠誠被懷疑,執著被辜負。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是微妙,就像是一塊完美的玉佩,一旦有了些許的裂痕,便再也無法恢復如初。

  魏琉璃不說話,背對著外面,兀自抹淚。

  趙嬤嬤這下無從寬慰了。

  說實話……

  侯爺下手也忒狠了。

  小姐年紀小,昨夜又是才剛剛圓房,對粗魯對待,豈會不埋怨?

  這時,趙嬤嬤看見身側站著一人。

  陸靖庭見魏琉璃還沒下榻,不由得更是心中愧疚,「嬤嬤,你先下去吧。」

  趙嬤嬤正行禮退下,魏琉璃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傳來,「嬤嬤別走。」

  嗓音帶著哭腔,直教人聞之生憐。

  趙嬤嬤瞬間紅了眼眶。

  陸靖庭,「……」

  男人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禽獸。

  這個時候,陸靖庭無法將趙嬤嬤驅逐,魏琉璃想怎樣,那就怎樣。

  他將一對金佛,與一對大金手鐲擱在了床榻上,看著美人雪膩後背上的紅痕,心生巨大的無措。

  是他弄的?

  陸靖庭覺得自己定然是魔障了!

  眼下,再說什麼已經是於事無補。

  解釋都是徒勞。

  只因,事實已經明擺著。

  陸靖庭也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因著缺了一次床笫之事,他渾身心都不舒坦。

  「你好生歇著,我……明日再來看你。」

  丟下一句,陸靖庭又想起了阿緣的話。

  魏琉璃可能會喜歡甜言蜜語。

  他尋思了一下,道了一句,「夫人,你今日甚美。」男人這才離開。

  趙嬤嬤,「……」侯爺這是什麼意思?他對小姐是見色起意?!

  陸靖庭一離開,魏琉璃才緩緩支起身子,她淚眼朦朧,往月門處望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一對大金佛,以及沉甸甸的金鐲子,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甚美?

  夫君只覺得她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他根本不曾真正心悅她?

  他難道沒有發現她內在的美好與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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