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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辦完,幾名蓑衣男子很快離開。

  大雨傾盆,夜色濃郁,不一會就沖刷了巷子裡所有的痕跡,一切皆埋沒在一場無休止的雷雨之中。

  仿佛這一夜, 從未有人來過。

  *

  紫竹苑, 陸靖庭身上只著中衣, 屋內沒有旁人, 他看著手中信箋,上面還有些許水汽, 但因著油紙包裹, 並沒有被水沾濕。

  陸靖庭打開信箋之前, 一隻盯著信封上的圖紋看。

  這是一隻兔子頭……

  換做是以往, 陸靖庭根本不會在意, 然而,這隻兔子頭實在是眼熟,與魏琉璃中衣上的繡紋一模一樣。

  陸靖庭擰眉半晌,這才打開了信箋。

  看過書信內容之後,陸靖庭沒有猶豫,直接將書信放在了燭火上,當場燒毀。

  *

  次日一早,天際放晴。

  漠北的雷雨來勢匆匆,消失得也快。

  一大早,又是一個艷陽天。

  清晨空氣清新,陸靖庭卻是內心浮躁。

  他去了善秋堂見老太君,就連老太君也看出了他似有心事。

  「老大,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陸靖庭沒有隱瞞,他給了老太君一個眼神。

  老太君會意,讓張媽媽帶著下人皆退下。

  待屋內沒有旁人,陸靖庭如實說,「祖母,昨夜淮陽王派人給孫兒送書信,信中說,他有意起勢,想問問孫兒的立場。」

  陸家忠誠於國,而非哪一任君主。

  上一次政變之時,陸家並沒有站在如今的帝王這一隊。

  之所以能夠保全陸家,全憑著百年基業。

  當今皇上登基後,並非什麼良主,他加重賦稅、奴役百姓、剋扣軍餉,這些年一直在明里暗裡打壓陸家。

  陸家能夠苟且到了今日,已實屬不易。

  老太君擰眉,「淮陽王如此表態,也不擔心我陸家告發他,看來是已經看清了局勢,更是知道陸家的處境。」

  朝廷遲早容不下陸家。

  老太君與陸靖庭皆知。

  「老大,此事你怎麼看?」老太君問道。

  陸靖庭對淮陽王的舉動並不詫異。

  令他想不通的是信封上的兔子頭。

  據他所知,沒有哪一個世家是用兔子頭當做標識的。

  而淮陽王信封上的兔子頭,與魏琉璃的那兔子如出一轍。

  淮陽王……

  魏琉璃……

  這分明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個人。

  陸靖庭實話實說了。

  「祖母,孫兒親眼看見魏氏衣裳上的兔子頭繡紋,與淮陽王信封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聞言後,老太君仿佛想到了什麼,她深吸了一口氣。

  到了今日,她都開始懷疑,魏琉璃嫁到陸家是天意。

  一開始魏琉璃做夢,救了陸靖庭一次。

  然後,又發現魏琉璃的貼身丫鬟,竟然就是陸家失散多年的六姑娘。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太過巧合了。

  老太君輕嘆一聲,「老大,其實,你見過魏琉璃的母親。」

  陸靖庭眼中浮現一抹光,「祖母,此話怎講?魏琉璃母親不是難產而死麼?」

  陸靖庭比魏琉璃年長九歲,他又打小在軍營長大,豈會見過世家宗門的婦人。而且魏琉璃出生那年,陸家已經舉家搬遷到了漠北。

  老太君提及了一樁成年過往。

  「魏琉璃的母親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她姓姚,是當初的太子太傅之女。姚氏原先與淮陽王情投意合,年輕時候差一點就喜結連理,但後來不知怎麼的,姚氏突然嫁給了魏啟元,而淮陽王也被貶關外,永世不得回京。」

  「淮陽王與咱們陸家交好,你可還記得,十六年前淮陽王身受重傷,他帶了一個美貌女子到了咱們府上避難?」

  陸靖庭豈會忘記這樣的大事。

  那日,淮陽王的確受了重傷。

  他身邊有一個無微不至照顧他的女子。

  陸靖庭擰眉,「可姚氏不應該在京城魏家麼?」

  老太君輕嘆,「是淮陽王搶來的。姚氏大抵對他還是余情未了吧。他二人的定情信物就是兔子。我猜,這便是為何淮陽王的信封上有兔子頭,而且魏琉璃或許是因為她母親?」

  說到這裡,老太君猛然間一怔。

  「不對呀,當初京城派人過來尋人,將姚氏強行帶走時,她好像已經懷上身孕了,那……魏琉璃……」

  說到這裡,老太君呆住。

  陸靖庭也神色一滯。

  算著日子,魏琉璃可能是姚氏在漠北懷上的孩子,那魏琉璃的親生父親,很有可能是淮陽王!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姚氏來漠北之前,就已經懷上了孩子。

  故此,魏琉璃既有可能是魏啟元的血脈,也有可能是淮陽王之女。

  祖孫二人對視了幾眼。

  很多事情已經昭然若揭。

  他二人心照不宣。

  老太君沉吟一聲,「姚氏已亡故,那這樁事只有淮陽王和魏啟元知曉了。魏啟元與咱們陸家有仇,不可能告知真相,如此只能去問問淮陽王,萬一魏琉璃當真是淮陽王之女……」

  老太君忽然笑了,「真要是如此,老大啊,你來年就得讓我老婆子抱上重孫!」

  陸靖庭,「……」祖母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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