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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何等的精明,一眼就看出來崔洛不欲跟他說實話。她是在防備著他?那.....在蕭翼面前,她也是這個樣子麼?
顧長青心頭不太痛快,平生以來終於嘗到了嫉妒羨慕的滋味。
「那我先過去一下。」顧長青的手輕輕落在了崔洛肩頭,指尖碰觸她細白的下巴時,突然又如觸電一般移開了,速度極快。這之後,他轉身就走,生怕在崔洛眼中看到排斥與不悅。
顧長青很快就見到了朱明禮。
看來,他是真的魔障了。崔洛都能察覺到來人是朱明禮,他今日卻是一無所覺。
朱明禮身邊的隨從都站在幾步開外,他搖著摺扇,笑了笑,「長青,怎麼崔洛沒有一起過來?」他眼中帶著審視。
顧長青自然看出來了,轉而道:「她喝多了,在後院歇著。」言罷,他虛手一請,領著朱明禮去了前院。
朱明禮卻將摺扇擋在了顧長青臂彎上,身子靠近,壓低了聲音,道:「難怪長青一直不欲娶親,原來是已有心上人。」這話已經很挑明了。
顧長青沒有反駁,那樣太過違心,而且他潛意識裡並不想反駁,他甚至於想向全天下承認這件事情。這種心情根本不符合他一貫的沉穩心機。
朱明禮又道:「崔洛是可用之才,長青這樣做,我很支持。」
顧長青聞此言,陡然之間蹙了眉。
原來朱明禮是這樣想的!顧長青依舊沒有反駁,但他靠近崔洛絕非是因為想拉攏她。
可面對朱明禮,顧長青並不想說太多,崔洛與他之間的事,旁人無需插手,他岔開話題,「我父親在書房等你,殿下且隨我過來吧。」
朱明禮笑了笑,便也不追問了,但他心裡的疑惑一時半會並沒有徹底消散。崔洛的確是男兒中少見的俊美,可顧長青真的可以放下所有包袱,去心悅一個男子?
朱明禮欲言又止,跟著顧長青去了承恩伯的書房。
*
三日後,剛入夜,順天府府尹與大理寺兩位少卿大人被連夜召見。
乾清宮內一片蕭索冷厲,因著刺殺高麗公主的殺手一直沒有找到線索,帝王勃然大怒。
沒過多久,顧長青與蕭翼被單獨宣見,這之後又是一番訓斥。
帝王的脾氣似乎愈加不好。
他二人如同山巒堅定,被痛斥一頓之後,皆是面色如常,風姿如舊的走出了乾清宮。
隨後,汪直也大步邁了出來,叫住了蕭翼與顧長青,「兩位大人且留步。」
蕭翼與顧長青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但與此同時,汪直也是二人共同不喜歡的人。
「何事?」兩人異口同聲。
雖說蕭翼與顧長青不願意承認,但近日二人步調一致的次數大大頻繁。
汪直笑裡藏刀,行至二人跟前時,道:「兩位大人有沒有察覺皇上有哪裡不一樣?」
伴君如伴虎,帝王什麼時候動怒都是他的自由。做臣子的沒有置啄的餘地。
蕭翼未言。
顧長青也不語。
獨剩汪直一人迎著夜風,俊臉一陣尷尬。但只是一瞬,他又恢復了常態,笑道:「皇上服用的丹藥出了岔子,雜家聽說是冀州所供的硃砂不良導致的,兩位大人為了朝堂太平,可得想想法子啊。」他長嘆了一聲,一副為了朝廷操碎了心的樣子。
蕭翼與顧長青根本不相信汪直所說的半個字,兩人聞言後,齊齊轉身,像是沒有聽到汪直所言。
汪直也不惱,笑眯眯的目送著蕭翼與顧長青離開,半晌才淡淡道:「哎!冀州可是突破點啊,怎就無人信任雜家?雜家對朝廷的忠心日月可見,對皇上更是視為良主,為何這些人都將雜家的話當作耳旁風了?嘖嘖......你們不去,雜家讓小白去冀州!」
中公站在宮殿外看著汪直自言自語了好一會,才走了過來,「義父?蕭侍衛與顧大人都在走了,皇上今日要去鳳藻宮,您可別在這裡站著了。」中公提醒道,他發現義父『發呆』的日子也很頻繁。
汪直聽到鳳藻宮三個字,本能的扯了扯唇角,轉身往乾清宮內走時,對身側的中公道:「乾兒子,小白要是去冀州,雜家是不是也該去一趟?」
中公眼睛發直。
崔先生不是在文華堂麼?什麼時候要去冀州了?三年觀政期還沒滿,而且狀元一般都會留京的。
「義父說什麼就是什麼。」中公想了想,拍馬屁道。
汪直眼神慈祥的多看了中公幾眼,「好兒子,你也該有個義母了。」
中公更加費解了,「!!!」
這廂,蕭翼與顧長青先後走出了宮門。兩人又在長道上齊齊止了步子,像是都有話要對彼此說。
蕭翼的強勁不僅僅表現在權勢上面,他道:「顧長青!洛洛幾天前可是喝醉了?在伯府?」
面對這種質問,顧長青只是淡淡道:「是又如何?洛洛還不能喝酒了?她想喝多少那也是她的事。」
蕭翼太清楚崔洛有多容易暴露身份,尋常的模樣也就算了,要是醉了更是嬌態百出。
蕭翼眸色一冷,「我當然要管她,而且這輩子管定了。」
顧長青不打算退讓,他道:「蕭翼,你難道不覺得洛洛跟我在一起更合適麼?這天下絕對不會容忍兄妹二人有任何男女之情的。」
蕭翼拳頭一緊,而這時,顧長青隨手拋開了手中的繡春刀,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響徹長道兩側。兩人這是要肉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