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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在書堂來回踱步,就在這時,一個面生的小書童跑了進來,將一張紙條塞在她手裡,轉身又跑了。
她不用去追問那書童,就算追上去,這孩子未必知道什麼。
崔洛當即打開手箋一開,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楷體小字:「去找晉老夫子,他才是如今唯一能救太子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古月:我演的可能是苦情劇.......
第80章 談心結
寥寥幾字映入眼帘, 崔洛如同醍醐灌頂。她猛然間才記起來,當年皇帝還是皇子時, 他與宣德皇后的婚事便是由晉老先生做的媒。晉老先生雖然不問朝政, 但桃李滿天下,朝中不少權臣都是他的學生。
要是自己帶著證據去見他老人家, 或許他會看在宣德皇后的份上, 去幫太子說情。
晉老先生是有一定份量地位的人,他說的話, 皇上或許能聽得進去。可若是換做崔洛,恐怕進不了紫荊城就被暗處的人給奪了小命。
而且由晉老先生出面, 就不會有人將太子的事牽扯到她這個無足輕重的人身上來了。
可........究竟是誰給她送了信?
蕭翼?如果是他的話, 他今日在長信侯府就會告訴她。
顧長青?似乎也不像!
汪直?這個人她始終看不明白。
不過, 事不宜遲,崔洛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探究誰給她送的消息。她一個人去晉江書院未免有些突兀,保不成顧長青正在路上堵著她呢。
崔洛去了寢房, 將正在午睡的幾人給鬧醒了,「大夥還記得那年大雪, 咱們戲弄徐夫子的事麼?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如今日回書院看看徐夫子?」
許墨揉了揉眼,他可不是晉江書院的學子, 而且又因為晉曉悠的緣故,顏面大失過,假裝睡意未消,「我昨夜學牙雕至凌晨, 實在起不來,你們去吧。」
裴子信最為尊師重道,而且晉江書院給了他大多的幫助。聞言後,他已經起榻穿衣。王宗耀亦然。
但,顧長梅卻是一手撐著下巴,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飄雪發呆。
王宗耀笑道:「長梅,你與晉小姐的婚事還有兩個月,就算不小心碰上了也是無礙的。」大婚一月之內新人不宜照面。
顧長梅一張俊美的臉拉的老長,「偶感風寒,今日不宜出門,你們去吧。」
崔洛也不強迫他,便與王宗耀,裴子信二人領著幾隻禮盒就往晉江書院而去。崔洛下意識的留意了馬車外的動靜,她微微掀開馬車車簾,就能看到挑著擔子的行腳商在叫賣。
冰天雪地的,哪有隻著薄衫的商販?!不知是顧長青的手下?還是另有其人?
到了晉江書院,裴子信與王宗耀當真去跟徐夫子嘮嗑去了。他老人家不僅臉盲,還嚴重耳背。不管裴子信與王宗耀說什麼,他都是笑著點頭。
崔洛從書院的角門潛入了晉府,這個時候,她有些慶幸那條大惡犬已經不在了。
崔洛來的突然,這時正在抱廈中賞梅作詩的晉曉悠嚇了一大跳,但與此同時,待她看清來人時,她那俏麗的臉上也起了一層不易被人忽略的緋紅,美若嬌花勝三分。
崔洛當了太久的男子了,這個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太過孟浪了,她站立後雙手抱拳,有禮道:「在下嚇到姑娘了,姑娘莫怪,不知晉老先生現在何處?」
說話這話時,崔洛的視線一直盯著腳下的白雪。沒有再看晉曉悠一眼。
晉曉悠攪著帕子,欲言又止。
恨不相逢未嫁時就是她此刻的體會吧........她已經與旁人訂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崔洛沒等到晉曉悠開口說話,但她還是等了一會,嚇壞了人家姑娘家可就是罪過了。少頃,待崔洛抬起頭來,卻見晉曉悠正雙眸含怨,又似半分嬌嗔,半分可憐的模樣,當真叫男子見了都會心軟。
迎上崔洛的目光,她突然轉身,領著裙擺,一路小跑而去,像是......哭了?!
這個畫面......崔洛陡然間內心騰起一陣內疚感,有種奪了兄弟妻的感覺。
崔洛:「.........」她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想了想還是自己去見晉老夫子。
崔洛對龍袍一事所知不多,她只知龍顏大怒,朝中就算有人替太子求情的,今晨也在午門外受了杖刑。
晉老夫子並不難見上,崔洛是北直隸的解元,晉府的小廝對她也頗有印象,就直接領著她去了晉老夫子的書房。
晉老夫子年過花甲,但眼神極其犀利,他就像那種越活越精明的人,活脫脫的『老人精』。
崔洛將她今日的來意說明了一遍,甚至將懷裡的龍袍上的布料拿給他看,還道:「這料子的確是皇宮大內所有,但細看繡工,卻是川蜀一代的,並非出自宮裡。太子私制龍袍一事紕漏太多,根本就站不住腳。只要皇上下旨去徹查文華堂,一定會發現端倪。老先生,現在只有您能入宮面聖才能救太子,眼下........已經無人肯敢替太子說話了。」
晉老夫子收了手中毛筆,他正作著一副野貓撲火的畫,情節十分詭譎。「你也知道無人為太子說話,那你呢?不怕死?」
崔洛神色赧然:「誰能不怕死?只是做人最起碼的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身為太子侍讀,又知太子被冤枉,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我想宣德皇后如果還在世的話,太子殿下也不會淪落到今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