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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青到了崔家,先去見了崔老太爺,他面上將崔老太爺當作外祖父,但到底少了一份血親。加之顧長青的身份地位的緣故,崔老太爺待他極為客道。
顧長青寒暄了幾句,便道:「外祖父,崔洛在府上吧?我聽長梅說,國子監已經休假了。」
崔老太爺放下手中茶盞:「對,她在的,你找她有事?」
顧長青來崔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崔老太爺自然是真心對待他的,將他視作嫡親的外孫,但總是無法像對待顧長梅那樣親切。
不過,顧長青已經不止一次來看崔洛了,為此,崔老太爺打心底的高興。
顧長青這時,突然問了一句:「崔洛她......十五了?」
崔老太爺笑道:「是啊,崔洛跟長梅是同齡的,他兩人只有一歲之差。」
女子十三四歲癸水至!
顧長青腦中又冒出這樣一句話來,與崔老太爺說了一聲,就直接去了小竹軒,腳步匆忙。
外面大雪紛揚,臘梅的冷香在院中縈繞。
顧長青行至迴廊時,步子微微頓住。但崔洛的狡黠模樣一直在他腦子裡,怎麼也揮之不去。他再也沒有猶豫,上前敲了門。
這時,崔洛正在屋子裡烤火,她這個月來都在警惕著這一日的到來。事先就讓李鎬在前廳盯著。知道顧長青登門,她一刻鐘前就讓春夏與秋冬待在屋子裡打絡子了。
兩人也不明白怎麼大少爺突然吩咐她們在屋內做活,聽到敲門聲,春夏起身去開門。
崔洛卻叫住了她:「站住!你二人把衣裳脫了,先上榻!」
春夏,秋冬:「...........」
顧長青站在迴廊下等了片刻,當雕花門扇被人拉開那一刻,那種突如其來的心跳又猛地襲來。
卻見崔洛身上隨意裹了一件大氅,髮髻上的玉扣歪斜,面容白中透著粉,雙眸含春,有些神色赧然的樣子。但竟然絲毫不狼狽!
墨發,唇紅,白膚......形成極致的顏色對比!
非常好看!
「表哥......我......」她咳了一聲,春夏與秋冬隨即從內室匆忙走了過來,身上同樣只著單薄中衣。
此情此景,不用細究,也知道幾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長青劍眉不由得緊蹙了起來,胸口有種堵悶之感,甚至說是失望!他眸光幽冷,視線從春夏和秋冬身上掃過,又落在了崔洛身上。
崔洛不是姑娘家,他卻......很不喜歡這個結果。
「表哥,我大補了一個月,一時沒有把持住,讓見表哥見笑了。我好像沒有那個毛病,幸而得表哥上回開導,我如今信心百倍。」崔洛眨著晶亮的雙眸,笑若芙蓉花開,滿院的雪景也抵不過這樣一閃而過的俏麗。
顧長青的視線一時間定住了,心頭有不甘,有懷疑,有猶豫,也有痛恨!
「表哥?」崔洛見他失神,又喚了一聲。
「你沒事就好!我先走了!」顧長青神色複雜,丟下一句話後,便轉身大步而去,他身後的雪地留下兩排整齊的腳印,步履匆忙,亦如他來時的模樣。
崔洛訕了一訕,烘了半天的炭火,她背後都出汗了,被冷風一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春夏和秋冬直至此刻還是一頭霧水,大少爺要午睡,就讓她二人脫了衣裳,先去榻上看看夠不夠暖和........
這一晚,古月也太好過,她在長信侯外徘徊了幾刻才進去。
見蕭翼心情尚且算好,古月便站在書案一側打著腹稿。
蕭翼正在寫字,他雖然從武,卻是寫的一手好字,當年還拜了鴻儒為師,特意鑽研過草書。
書房內檀香清淡,裡面還添加了薄荷。使得這樣的寒冬更加冷了幾分。古月不太明白為何蕭翼會常年點著薄荷香。
但蕭翼身上只披了一件薄氅,裡面是白色中衣,看樣子像是剛從寢房出來。
「說!」蕭翼道。
古月心一橫,一鼓作氣:「如主子所料,顧大人今日的確親自去了一趟崔家。不過屬下聽聞崔少爺她......睡了兩名丫鬟,被顧大人當場撞見!」剩下的話也沒有必要再說了。
蕭翼手一頓,墨滴落在了白紙上,瞬間暈染開來,破壞了一副好字。
蕭翼:「!!!」
內室沉默了良久,古月想告退,就抱拳道:「主子,屬下可以走了?安王那邊一切順利,只不過縉王的腿傷還是沒有進展。」
蕭翼收了筆墨,伸手去滅了燭火:「你下去吧!」他自己卻留在了書房。
*
元宵這一日,李鎬才從杭州回來,他向崔洛如實匯報:「大少爺,桃花村已經空無一人,但.......我懷疑是有人提前去過一次,灶頭還有烤棒/子的痕跡。」
崔洛猛地一驚,這比顧長青開始懷疑她,還要可怕:「........你一五一十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李鎬將自己所猜測的都說了一遍,崔洛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蕭翼。
能在顧長青之前趕到桃花村,並且做這一切的人,她想不出來還會有誰了。
蕭翼在幫她?
李鎬:「大少爺,現在該怎麼辦?」
崔洛望著滿園的紅燈籠笑了笑:「按兵不動!」
蕭翼以為自己看不出來他在打什麼心思?他到底想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顧長青:表弟?表妹?到底是表弟?還是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