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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情極度緊繃,崔老太爺將心裡最為真實的話也給說出來了。崔洛不僅是他的孫子,更是獨苗兒!是崔家唯一的香火了。

  那士卒是跟在長信侯身邊多年的老兵,也是個心地善良的,笑道:「崔洛無事,她途中遇險,被我們家侯爺給救了。你們明日派人去長信侯府領人就是了。」

  崔老太爺愣了一愣。

  一側哭的梨花帶雨的洛十娘也愣了一愣,她就險些喊出『也跟著去算了』的話。

  崔老太爺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人,若非崔洛對他和崔家而言,太過重要,他不會如此失態,便起身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再度確認,道:「崔洛被長信侯給救了?」

  士卒點頭:「是啊,老爺子,您莫要急了,我家侯爺一向心善,正好在回府的路上偶遇了你們府的少爺遇險,這便就順手救了,我這廂是來通知你們一聲的。」

  崔老爺子感恩戴德,不亞於自己的半條命又回來了。因著天色已晚,便一心想留下兵卒過一夜,他卻道:「萬萬不可,軍中有規矩,不可在百姓家中過夜,我還得回去跟侯爺稟報一聲。」

  這位兵卒來時匆匆,走時也未作停留。

  長信侯名揚天下,不僅是因為他的地位與權勢,還有他的為人與功績。

  崔老太爺一手撫著胸口,朝著西邊拜了一拜:「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啊!崔洛這次得遇貴人相遇,他日必有後福!」

  洛十娘至今對京城之事不甚了解,更不知道長信侯是誰,但此時此刻,在她心中,長信侯就是崔洛的救命恩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與其他權勢全然不一樣了。而且聽方才那士卒所言,長信侯一定是一個德行極好,威望極高之人。

  *

  次日一早,崔老太爺本要親自去一趟長信侯府以至謝意。然,他昨夜吐血之症未欲,倒不是他怕吃苦頭,卻是憂心這般病態去了侯門,會顯得禮數不周,讓恩公不悅。

  洛十娘便和管家一道往京城方向趕去,馬車行駛的很快,路上雖也泥濘,但日頭很烈,路上還算順利。不出一個時辰就抵達了長信侯府。

  洛十娘臨出門之後,崔老爺子和老太太反覆交代過禮數之事,另外還讓她帶了名貴禮品數份。崔家這點銀子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長信侯府的恢宏大氣讓洛十娘微微犯怵,但她一心惦記著崔洛,理了理衣裙,就讓管家先上前遞了名帖。

  按理說她是後院的婦人,不該拋頭露面,可崔家已經沒有人可以出面了,總不能勞煩承恩伯府的人來接崔洛。

  守門小廝也知侯爺昨日救了一個少年回來,洛十娘說明來意後,就被人領進了客房。

  洛十娘交代了崔家的管事,讓他務必將謝禮搬了進來,她覺得既然長信侯救了她『兒子』,那對方就必須接受崔家的謝禮。

  這個時候,崔洛迷迷糊糊的醒了,昨夜用了藥,她並沒有染上風寒,只是頭部撞擊了馬車車壁,導致了一時的昏迷。

  看見洛十娘那張銀盤一樣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崔洛揉了揉疼痛的後腦勺,坐起了身子。周圍是陌生的擺設,她對長信侯府的客房並不熟悉,沒有一眼認出來。

  洛十娘抱著她就哭了起來:「我的洛兒啊,你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洛十娘生的十分豐滿,被她的兩團/柔/軟擠/壓/著胸部,崔洛有些闖不過氣來,她推開洛十娘:「娘,這是哪裡?您怎麼也在這兒?」

  一語畢,崔洛想起了自己從考場出來後的大雨如注的場景,她好像想起了什麼。

  洛十娘道:「洛兒,你昨個兒在回去的路上翻了馬車,幸好被貴人給救了。娘今日特意接你回去。不過你祖父說了,貴人身份特殊,你最好能給人家磕頭道謝。」

  磕頭?

  崔洛腦殼還疼的厲害,她環視四周,見屋內陳設都算精緻上等。黃花梨木的雕花鑲玉屏風,一整套同色調木質的東坡椅,臨窗擺放了青花細頸的花瓶兩隻,裡面還插了新開的海棠花。普通人家的客房絕對不會布置到這種精細的程度。

  大約是大興某戶富貴人家?

  崔洛下了榻,見身上衣裳完好,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的束胸也尚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洛十娘當然考慮不到這些可能會暴露崔洛身份的問題,她只顧著抽噎了一會,又道:「洛兒啊,你可把娘給嚇壞了,昨個兒你祖父還吐了血,眼下正在家中歇著,你快些跟娘回去給他老人家請安。」

  崔洛大驚:「祖父的身子可還好?」她也不想遇到這種事,偏生就讓她碰見了,真要是死在這個歲數,還是這樣的死法,她當真不甘心!

  崔洛稍微洗漱一番,就與洛十娘出了屋子,她剛走出客房門廊,入目便是被雨水沖洗的乾乾淨淨的樟樹。陽光灑在上面,碧綠油亮,仿佛風一吹,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十分雅致。

  又是滿園的樟木?

  但願只是巧合,她記得長信侯府就是盡數的樟木。

  剛出客房處的月洞門,崔洛想問一下守門的丫鬟,她們家的主子現在何處?

  這時從夾道走來一人,崔洛眼角的餘光瞥見他頃長的身段和他腰上掛著的白玉神獸,隨著這人的止步,那玉件晃了晃才停住。她盯著他的黑色皂靴看了幾眼,心情陡然間之間更加灰暗。

  崔洛很不想轉過身去看他,她甚至希望此刻自己可以消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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