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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梅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幾下,「你怎麼穿這麼多衣裳睡覺?可是嫌冷?要不今晚你同我一起睡。我身上熱乎著,不信你試試?」

  說著,他就傾身湊了過來,崔洛抬手就摁在他胸口,「不,我只是覺得早起穿衣太過繁瑣,昨夜睡的遲,便裹衣而睡了。」

  顧長梅覺得很可惜,他生下來就自己獨居一院,幼時還巴望著和顧長青一塊睡,但兄長卻從不依他。

  顧長青雖然一直慣著顧長梅,但他這人有一禁忌,誰也不能挨近他的床榻。

  曾經不乏貌美的丫鬟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還沒能碰到顧長青的衣角,就被發賣了。

  故此,顧長梅無論如何闖禍,只要不碰觸兄長的床榻被褥,便沒有過重的責罰。

  自從接了崔洛從杭州回來,顧長梅才體會了正常的『手足情』。他其實很想跟崔洛在被褥里分享他私藏的書冊。他猜測,可能崔洛與他兄長一樣,睡覺時不喜旁人靠近吧。

  「那好,你先穿衣,我出去與胡勇說會話。」顧長梅說著,終於起身肯走了。

  崔洛苦笑。

  她懼寒,外面穿了長襖,不像其他同窗,只著錦袍直裰。更有甚者,紙扇從不離身。談天闊地時,還會拿出來扇兩下子,生怕嚴冬還不夠冷似的。

  不過,她身形消瘦,又是女兒家的骨架,長襖裹在身上反倒添了一股柔性。

  不多時,胡勇入了寢房,連裴子信也坐在一側的方桌邊聽他調侃。

  顧長梅問:「胡勇,周世懷死了,你長姐她今後又該如何?」他總是為了旁人的事操碎了心。

  哪怕是從未謀面的胡家大小姐!

  胡勇道:「我長姐本就不欲嫁到周家!而且衙門裡已經給了驗屍結果,是他周世懷早些日子在賭坊里輸了銀子,才至被打。周世懷的死與我無關。家父家母已經打算讓長姐和離了。」

  周世懷死了,胡家大小姐若不離開周家,那就是守一輩子活寡了。

  前兩世,洛十娘便是與崔范的牌位和離的。

  這事在本朝早有先例,太/祖的胞妹便是這樣擺脫了夫家。故此,民間不少人都開始效仿。

  崔洛一直安靜的聽著,不曾插話,她最為好奇的是,為何朱明禮和顧長青當日會那麼巧合的出現在了勾欄院?!

  朱明禮此人,她從未看懂過。

  但顧長青.......他那樣潔癖之人,怎會去煙花柳巷?!他對女子似乎存了天真的排斥........

  崔洛腦中突然閃現一幅古怪的畫面,隨即便搖了搖頭,顧長青的私事與她無關。不過他兩世皆未娶妻,這一點很可疑啊!

  似乎好奇的人不止是她,王宗耀這時也問:「胡勇,你被關押的那幾日,顧大人可曾與你說過什麼?你有沒有覺得這次脫罪的太輕易了?」

  崔洛也有此疑惑。

  進入北鎮府司的人,能有幾個是活著出來的?就算是活著,也不會是全須全尾。

  胡家財力龐大,在官場卻無權勢。

  胡勇此番毫髮無損,而且周家竟沒有追究,還打算放了周小姐大歸........

  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來了。周家肯定是因為某種勢力,又或者理虧在先,不敢伸張!

  胡勇搖頭:「顧大人不曾與我說過什麼,不是因為你們幾位替我說項,我才脫罪的?」

  胡勇覺得肯定是顧長梅與王宗耀的緣故,他才沒有被官府為難。

  崔洛繼續沉默,知道太多不是好事,這是她前兩世總結出來的道理。

  王宗耀也沒有接著問下去,錦衣衛的事不是普通人能多問的。

  眾人安靜下來時,裴子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你.....無事就好。」

  這話當然是對胡勇說的。

  胡勇挺直了腰背,清了兩聲,仿佛聽到裴子信這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恩,聽聞你們四人即將要代表書院參加問學大賽,我一定全力支持!」

  他說的支持,自然是財力上的。

  崔洛悄然莞爾,這幾個家世背景全然不同的少年,就這樣成了車笠之交了。

  算是因禍得福吧。

  *

  轉眼到了月底問學大賽的期限,胡勇派了一輛可載五六人的黑漆平頭四馬拉著的馬車過來。

  另有家丁護院相送,的確是氣派。

  裴子信對這等富家子弟慣會的奢靡行徑並不怎麼贊同,但也只能老實的上了馬車。

  顧長梅本想與幾人說笑一番,秦先生撩了袍子,也上了馬車。

  氣氛一下子就僵凝了。

  「不歡迎我?」秦先生挑了柳眉,問。

  顧長梅,王宗耀憨笑:「歡迎之至,歡迎之至........」

  秦先生又將視線移到崔洛身上:「你呢?」

  崔洛:「.......先生能來,學生自然是歡喜的。」她好像明白了為何書院學子都懼怕秦先生的原因了。她就是鬼魅一般的存在呀。

  裴子信等著秦先生問到他,卻是一直沒等到。秦先生已經闔眸眼神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路上好不煎熬。

  未至辰時三刻,晉江書院的諸人就抵達了東華門外,禮部有專門的官員主持大賽事宜。場面有條不紊。

  東華門往西是文華殿,迤南是鑾儀衛大庫,場地氣派宏偉。

  京城有名望的私塾為了拉生源,多半都會參加每年一度的問學大賽。不多時,東華門外鱗次櫛比的停著數量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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