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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梅和王宗耀出身富貴,別說是刷碗了,長這麼大,還不曾親自盛過飯,二人一愣,乾巴巴的笑了笑,這個時候才發現有個草根同窗,也是有優勢的。

  待熱水燒好,顧長梅毛遂自薦:「崔洛,你身子消瘦,這種粗活,還是我跟宗耀,子信來做吧。」

  崔洛手腕還在酸疼,更別提晚上還要接著抄書,昨晚和今天白日的份也得補上,她的確不宜操勞。

  只是個普通人,卻生了一副嬌貴的身子!

  崔洛也很無奈。

  第27章 深坑

  崔洛一直都知道顧長梅『護犢子』的心極強,她前兩世已經領教過了,後來因為有意避開他,這人當真與她置氣,好些年都不曾搭理她。

  他還說過這麼一句話:「崔洛,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人不宜為友?我難道對你還不夠好?」

  他不是不夠好,是太好了,好到讓崔洛覺得心虛。而且當初顧長青那個態度已經是在告誡她,防備她與顧長梅靠近了。

  這一次,崔洛接受了顧長梅的好意,她坐在長凳上,看著顧長梅和王宗耀兩位富甲子弟在刷碗,並且未來的御前紅人--裴青天,裴大人還在一側時不時的加水,偶爾指導兩句刷碗的技巧與手法。

  這個畫面......她估計很難忘記了。

  怕是將來的新帝也沒她此刻的『眼福』吧。

  刷好碗時,書院就差不多開飯了,四人沒有回寢房,直接在飯堂吃了晚飯,這之後再接著刷碗。

  顧長梅歇息期間,抬起自己原本均勻修長的手,此刻已然變得發白微腫,左右看了看,突然心生一計:「你們說我,要是我的手傷了筋骨,是不是今晚.....或者這一次就不用謄抄《滕文公》?」

  王宗耀也不想抄的,可顧長梅的法子實在遜色。總不能當真將自己的手給弄殘了吧?!

  裴子信不太客氣的瞥了他一眼,這些富家公子,好吃懶做,不過是洗了幾隻碗而已,哪裡能傷得了筋骨?他自己五歲就幫著家中種地,手被鐮刀割傷過寸許長的口子,也不曾留下後遺症!

  「你那手不過是在水裡泡久了而已,一會就能好了。」裴子信根本沒有領會到顧長梅的意思。

  顧長梅和王宗耀僵住了。就好像裴子信的純良無時不刻都在襯托著他二人的『奸詐』!

  崔洛:「.......」她忍住沒笑出來。

  胡勇的事,全書院已經皆知,這些人當中不乏順天府亦或是官差家中的子嗣。晉江書院的學子犯了人命案子,他們想打聽點小道消息也不是沒有機會。

  加之,崔洛,顧長梅四人為胡勇奔波了一天一夜,學子們暫且將『告密』一事拋之腦後。待四人從飯堂出來,寢房裡已經燒好了上等的紅籮炭,這種炭燒起來沒有煙塵,掛著香囊在旁邊,不一會就熏的滿室清香。

  還有學子將自己珍藏的小酒也偷偷拿了出來給幾人暖身子。

  少年們的怨氣來的快,情義來的更加突然。

  一時間,又是一團熱鬧友善,畢竟所有人都面臨著同樣的難題:謄抄!

  次日一早,天際仍未放晴,今年的雪似乎沒完沒了。

  院中落了滿枝頭白雪的梅樹開始含/苞//欲放了,書童撿起被壓斷的枝條,拿回屋子裡烘烤,不出兩日,就能開出奇艷的梅花。

  顧長梅一手打著油紙傘,一手捧著書冊,他身側是崔洛。不是傘不夠,是顧長梅執意要共用一傘。理由是,崔洛昨夜謄抄了一夜的紙稿,手腕酸疼。

  王宗耀打趣道:「崔洛,我要像你有一樣,有這麼一個表親,我可以天天賴在書院裡。」

  裴子信的內心卻在思量著旁的事,晉江書院除了教授《四書》,《五經》之類的科舉必備課,還有天文地理,和珠算。

  裴子信在離開寢房已經反覆算過了,這時篤定之後,雙眼驚悚道:「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無人能完成秦先生交代的課業。」

  聞言,四人皆在雪中站立,滿目都是泛白的雪色,連彼此的瞳孔中也是一片雪景。

  無一不瀟涼.....

  顧長梅卻笑道:「子信,真要是如此,咱們就該慶幸了,所有人都完成不了。那說明不是咱們的問題,是秦先生布置下來的課業有誤啊!」

  崔洛,王宗耀:「........」

  顧長梅這個解釋雖然不甚嚴謹,但很有道理。

  不過,崔洛卻覺得秦先生的真正目的不是讓他們謄抄百遍《滕文公》,而是有意製造『恐慌』呢?

  一定是她太過疑神疑鬼,想多了。

  今日是徐夫子講課,因為月末便是京城各大私塾的問學之日,故此,徐夫子專門挑了《滕文公》中的比較常見的內容出來。

  這算是提前『備戰』了。

  眾學子現如今一聽到《滕文公》三個字,神經不受控制的緊繃。但與此同時,對裡面的內容也頗為熟悉。

  雪天微暗,堂內點了火燭,徐夫子眼神本就不好,在課堂內踱了幾步,對著顧長梅道:「王宗耀,你來回答何為民事不可緩也?」

  顧長梅兩條劍眉一挑,正要胡謅一番。

  王宗耀擔心自己的名聲被他敗壞了,坐在一側搶言道:「晝爾於茅,宵爾索□;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此為民事不可緩也。」

  徐夫子很滿意這個回答,捋了捋鬍鬚,又踱步離開。根本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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