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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寧抿唇,強忍著羞澀與歡喜,她不敢讓自己笑出來,這樣太過招搖了。

  萬一她醒了,夢就碎了。

  趙慎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女子,將她所有情緒飽覽無餘,又低低道:「小五放心,四哥已有打算,不會再你吃太久的醋。」

  呃?他怎麼連這個也看出來了?

  趙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堅持著留下,卻沒有逃走,沒錯,她的確是吃醋了,而且醋的很嚴重。

  怎的四哥總是看穿一切,不給她留有半分小秘密?

  趙慎不會哄人,但這話出自他的嘴裡,已經讓趙寧徹底招架不住,她內心原本存著的那點小埋怨,此刻消失的一乾二淨。

  「四哥要走了,你就沒話說?嗯?」趙慎看著小女子粉面桃腮的模樣,本想繼續撩撥她幾句,到底還是不忍心,有些話他也不著急,來日方長,他可以留著慢慢說與她聽。

  趙寧終於抬起頭來,與趙慎對視的那一瞬,她彷佛掉入了他幽深的眸子裡。

  她想說什麼?說什麼已經不太重要了,若是可以任性一會,她更想像夢裡那樣對待他。

  趙寧搖了搖頭。

  趙慎又笑了,「呵呵,小五的心思,四哥都明白,別急,以後都依你。」

  他明白什麼?

  趙寧:「………」她什麼也沒說啊?!

  二人各自回去時,趙寧回頭看了一眼,就見四哥竟站在晚霞如火的宮道上,也在看著她。

  趙寧心頭一暖,提著裙擺『噔噔噔』就跑不見了。

  趙慎笑了笑,所有的柔情都給了她,再轉身時,又是那個冷硬如刀的趙四公子。

  *

  剛至亥時,城中尚未宵禁。

  今日層雲遮月,月色朦朧,位於城東的一家茶肆中僅存的幾撥三三兩兩的茶客也陸續離開。

  而茶肆四南角卻有一位客人又叫了一盤醬牛肉和一壺新茶。

  小二看了掌柜一眼,都這個時辰了,再有片刻,南北鎮府司的人便會開始巡邏,近日城中不安寧,未至宵禁之前,長街兩側的鋪子都早早關門了,可偏生今個兒這位茶客得罪不起。

  展櫃年過半百,在城東營生數載,一眼就認出了長公主府的令牌,又見西南角那位公子出手闊綽,氣度不凡,想來身份定不可小覷。

  小二受了掌柜的眼神暗示,便上前試探了一句,「公子,小店要打樣了,公子等的人怕是不會來了。」

  公孫月薄唇一揚,「誰告訴你本公子在等人了?」

  小二語塞,若非等人,豈會有人一直干坐了近一個時辰?!

  正當小二與掌柜為難時,公孫月猛然間側眸往茶肆外看去,她眸光犀利,如刀如劍,薄唇微啟時,自帶一股邪意,她對身後隨從道:「左千戶來了,你們還不快去相迎!」

  「是!主子!」

  而這時,左寅身著飛魚服,單手持著繡春刀邁入了茶肆,小二已經嚇的瑟瑟發抖,連連後退,險些就摔在了下去,幸得掌柜手扶了一把。

  「不必了!聽說你要見我?說,你是誰?因何命人送信去南鎮撫司?」

  錦衣衛鎮撫司分為南北,北司多是辦理皇帝交辦的案子,南司則一般是行監察,衛軍之職。

  公孫月見來人的確是左寅,她雖常年不在京城,但京城的重要人物,她俱有所了解,爹爹與娘親那些幕僚一開始還避著她說事,公孫月幾次鬧下來,長公主與公孫大人拿她著實沒有辦法,也就任由她去了。

  時日一長,長公主與公孫大人便拿她當兒子養了,還打算給她招婿。

  公孫月並未刻意隱瞞身份,她也沒有從長凳上起身,但即便是坐在那裡,姿態亦然傲慢,「左千戶,聽聞你私底下還接私活?」

  左寅神色一凌,與此同時手中繡春刀已然出鞘,公孫月的隨從當即擋在了她面前。

  掌柜與小二連連拭汗,而這時,一陣爽朗的笑聲盪了出來,「哈哈哈,左千戶,別激動呀,你那點破事,但凡有點臉面的人都知道,我今日不過是給你一個發財的機會,我知左千戶不做人頭生意,不過你放心,此事絕對不會傷人性命,如若事成,可保千戶大人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左寅貪財的名聲早就遠播在外,又見公孫月從頭到腳的行頭加起來恐怕數百兩也不止,單是她頭上的雕蛟龍的玉冠,識貨的人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說!何事?」 左寅放低姿態,手中的繡春刀再度回鞘。

  聰明人辦事不會拖泥帶水,公孫月既然有這個本事往南鎮撫司送信,她便不是個尋常人物了。

  「七日後,會有一位南陽來的玉商路經保定,此人姓周名淵,是我爹爹這些年的死對頭,我出高價買千戶大人手裡的消息,我需要知道他何時入京,又與誰交易。」

  周淵是出了名的玉器皇商,周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而周淵最為世人所知的一段孽緣便是與長公主之間的過往。

  周淵對長公主愛慕有加,曾許諾先帝願以一半家產聘之。

  可誰曉得長公主卻看上了新科武狀元公孫衍。

  是已,周淵便帶著一顆破碎的男兒心,從此遠離京城。

  以周淵的財力,他若進京,身邊定是高手如雲,傳出來的消息也未必是真的,要想打探虛實,還得花些工夫。

  左寅當即猜出了公孫月的身份,「你是……公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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