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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月夜,才剛過戌時,當空的圓月被半層浮雲輕遮。

  因著中秋之故,城中宵禁往後推遲了一個時辰,但今夜的長街卻詭異的安靜,明明是中秋佳節,街上卻空無一人。

  肖府的馬車漸漸往前駛去,車軲轆滾動在青石長街上的聲音尤為醒目。

  肖老太太嘖了一句,「這王氏到底是什麼投的胎,這樣都死不了!當真是妖.星轉世,二嫁的婦人了,還將定北侯迷的魂不守舍!」

  吳氏本不想非議,但今晚的事有些蹊蹺,即便是她,也感覺到了異樣,「母親,您說王氏這次的事,定北侯府不會怨在咱們頭上吧?」

  肖老太太一直記著周氏的仇。

  要知道,周氏可是她嫡親的侄女兒,肖二爺也不過是妾室所生的兒子,她根本不會在意肖二爺的處境。

  「哼!王氏自個兒招了邪物,與我肖家能有什麼關係?」

  肖老太太話音剛落,馬車軲轆突然裂開,那馬也不知怎的像受了驚嚇,竟狂奔了起來。

  不出幾息,車廂與馬匹脫離,在昏暗無人的長街上足足翻滾了幾圈,最後才撞在了街旁酒樓的石獅子上,瞬間崩裂。

  百丈之外的暗處,黑色錦衣男子上前抱拳道:「二公子,那兩婦人還有氣息,是否?」男子做出了個絕殺的手勢。

  這男子是侯府的暗衛,做的都是一切狠絕殺人的任務,這次又是二公子罕見的親自出馬,想必那肖家二婦是必死不可。

  趙翼擺了擺手,那嗓音與尋常的溫和截然不同,清冷到了極致,「留著她們的賤命,日後的苦頭還多著!」

  男子瞭然,三位公子暗地裡懲戒人的手段一個比一個高明。

  很多時候,他們不會輕易要了旁人的命,但卻比索命還要殘忍。

  男子再度抱拳恭敬道:「是,屬下明白了!」

  這個時辰宮門已經下了鑰,趙翼趕回侯府時,趙凌,趙夔與趙慎都在廳堂議事。

  這次王氏與一對雙生子都安然無恙,這本是一樁喜事,但廳堂內卻是一陣陰雲密布。

  趙凌不打算就此罷休,這事一定要追究到底。

  趙夔掌中還存著嬰孩身上的奶香味,王氏因著身子損傷嚴重,便留在宮裡小住,一對嬰孩也留在了宮裡,趙夔抱過小七小八,現在還念著她們,這時神色冷肅道:「父親放心,兒子一定竭力查出真相,必定給母親和小七小八一個交代!」

  趙翼在趙慎身側落座,低語了一句,「肖家婆媳二人怕是幾個月都起不了榻了,若是再有人碎嘴,就不是斷胳膊斷腿那般簡單!」

  趙凌眸中布著血絲,他不是一個能被輕易打敗的人,但今天晚上他卻是似乎經歷了半輩子的大起大落,此刻還是心有餘悸。

  兒子們的實力,他心裡是很清楚的,雖說他讓幾個兒子藏拙,但這些年讓他們三人辦的事也不少。

  「嗯,老大老二老四,這件事必須有個結果,不管查到是誰所為,都讓為父親自來處置!」趙凌沉聲道,成熟男子的嗓音略帶暗啞。說話時,他眉宇之間儘是長煙落日下,將軍行戈相撥的駭人之色。

  「是!」三位公子齊齊應下。

  侯府設有獨立的地牢,趙翼與趙慎便是在昏暗潮濕的地牢內見到了那隻黑貓。

  見地牢里里外外被鐵鏈團團鎖住,趙翼問了一句,「大哥,你這是……」他是侯府的二公子,自然知道這地牢的構造,哪些地方設有機關暗器自是一目了然。

  未及趙夔開口,趙慎道:「大哥是在防備有人會來截貓?」

  趙翼唇角一抽,但與此同時,他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而且老四說話一向是一語中的,他既然這樣說了,那肯定是必有其事。

  趙翼道:「所以,此事與萬貴妃無關?有人想一箭雙鵰?利用母親難產,再除去萬貴妃?」

  要知道,萬貴妃的背後便是大皇子,萬貴妃一旦因王氏的事而受到牽連,大皇子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趙夔負手而立,沉吸了一口氣,胸膛高高起伏,「且等著結果吧。」

  趙慎一直沉默著,他立在地牢外,不笑的時候彷佛天生便是陰鬱的,那幽眸之中的神色實在難以揣測。

  即便是趙夔與趙翼二人也看不透他。

  「有一味苗族香料,但實則並不香,只有貓狗之類的畜生能聞到,一旦有人將這種香料放在身上,必會惹來畜生獸.性大發。」趙慎的清冽的嗓音在死寂一般的地牢幽幽盪開。

  他彷佛有種與生俱來的魔力,他一旦開口,旁人便無意識的靜聽在側。

  趙夔與趙翼頓時警覺到了什麼。

  趙夔問:「老四,這件事你因何不在父親面前提起?姑母----趙貴妃歸省那日的確賜給母親一隻香囊,但那不是安胎所用麼?你方才所言可能篤定?」

  如果真是趙貴妃所為,那麼事情便能理順了。

  只是這未免令人太過寒心了。

  莫不是趙貴妃想利用趙家剷除萬貴妃與大皇子?

  那母親與小七小八的命又算什麼?

  像他們這樣的人本該無情無欲,奈何趙家子嗣絕非只貪戀權勢之人,『情義』二字在他們眼中或許分文不值,但趙家的自己人卻任誰也不能欺的!

  趙翼腮幫子鼓動,饒是他也頗為失望,「老四的話自是有道理,先查清楚母親腰上的荷包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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