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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棠細細想了幾日,可能她是得罪過霍重華,但他如今是解元郎,不至於跟她一個閨中女子計較吧?

  會……計較麼?

  這個真不好說了,記得霍重華上輩子發跡之後,僅僅因為不喜聽戲,也不知道戲園子裡的台柱子怎麼得罪了他,不久就被其送給了遼東督軍為男/寵,下場是生不如死。

  在楚棠身心備受煎熬時,霍重華已經一手提了圓椅過來,位置就在他書案的對方,上面還鋪了氈容墊子,看上去很軟和:「坐吧。」

  墨隨兒和墨巧兒這時很想上前說些什麼,楚棠眼神示意二人不要多事,她落座之後,將懷裡的湯婆子取了出來,廳內溫熱如春,並不覺得冷。

  楚棠翻開帳本,卻是被一股溫馨的香氣給吸引了,視線移了過去,就見霍重華很輕易就從炭火里取出了烤的金黃的芋頭,三兩下就剝的乾乾淨淨,他那修長好看的解元手,似乎都不怕燙的。

  「沾糖吃,你拿著。」霍重華已經將剝好的芋頭放在盛有白糖的小蝶里,遞了過來。

  楚棠不敢吃,俗話說吃人嘴軟,她已經拿了他的,這再要吃了他的,後果估計是……償還不起了。剝了皮的芋頭雪白純香,楚棠從來就沒吃過這種東西。此刻一看,還挺有食慾。

  「不了,我還是算帳吧。」楚棠以為自己很婉言的拒絕了,霍重華卻已經起身,高大的身影落在她背後,將她整個人罩住,長臂搭在了楚棠面前的桌案上,一手拂來了礙事的帳本:「不急,你有一整日的時間慢慢算。」

  楚棠覺得愈發古怪,霍重華靠著她非常近,卻沒有挨到她半分,她無法指責他任何不適當的舉動;「我一會要去表哥那裡送年貨,你看要是我算不好的話,下午能否先離開?」

  「不能!」霍重華突然一語,對上楚棠差異的眸光時,他已經將芋頭切成了小塊,均勻的沾上了糖沫,又道:「你要送什麼年貨?我明日正好找沈兄借書,順道幫你帶過去就是。」他已經在她對面落座,一手持書,另一隻手又開始寫字了。

  楚棠看著面前還騰著熱氣的白糖芋頭,內心對未來閣老的友善是抗拒的,然,她更不能違了他的好意,只能一塊塊吃了精光。

  霍重華將時間掐的剛剛好,她一吃完,他便已抬眸,那墨玉一樣的眼時時刻刻能叫人心頭如被冰觸,起碼,楚棠是這麼認為的,原來如坐針氈是這等感覺。

  「還要麼?」霍重華問。

  對他紅鴛星動的女子不在少數,尤其是中了解元之後,更是備受女子追捧,名譽甚高。他這般對待她,她能明白的吧?小楚棠聰慧過人,靈動狡黠,理應早已明白他的心思。她這張如懵懂恍惚的臉是什麼意思?裝傻?還是真不懂?

  楚棠晨起時,被墨隨兒灌了一碗羊乳,又用了小脆酥,此番被霍重華的『好意』一撐,已經感覺胃腹發脹了,「不用,我飽了。」她低頭看著帳本,頭皮發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直縈繞在她身上的目光才撤開。

  這時,外面有一男子洪亮的嗓音響起:「小四爺,你這匹馬不錯啊,借我先騎上一回!」

  霍重華中了舉之後,外人對他的稱呼,從霍四少變成了四爺,甚至有人拿他跟定北侯府的庶四子對比,這半年京城謠傳的文武雙四,就是他二人。

  霍重華明顯眉頭一簇,似有不悅,對楚棠說話時,卻是語氣極輕的,「你先待著這裡,我去去就來。」

  他終於要走了!

  楚棠心頭大大舒了口氣,面上笑盈盈的,如若春風盪過,霍重華很滿意她這個樣子,交待了一句,就大步出了廳堂。

  這廂,墨巧兒上前一步,小聲道:「小姐,咱們要不要尋了機會離開?奴婢怎麼覺得霍四爺有點問題?」

  墨隨兒後知後覺:「我也察覺到了,他是不是還想從咱們小姐身上要銀子?」

  墨巧兒:「……」得了,好像是她想多了。

  幾刻狐疑之後,楚棠的目光落在了桌案上的一壘書冊上,科舉所用的書冊與帳本看似相近,其實從線封上也有細微的差別,楚棠早就起疑,趁著霍重華出去之際,當即取了最下面的書冊出來,她隨意一番,就看出來這便是霍重華自己所備的帳目,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茶鋪子名下,再細細與自己面前的帳本對比一二,頓時一目了然。

  他果然在耍她!

  他竟厭惡她至此?這種事很好玩麼?

  楚棠又將霍重華的帳本放回了原位,小臉氣的微紅,坐在圓椅上思量對策,與霍重華來硬的肯定是不行,但任由他欺負?她也不能容忍?

  「小姐,您看到什麼了?」墨巧兒問。

  楚棠冷笑了一聲:「呵……沒什麼,只不過我對霍四爺的才情學識愈加的佩服。不愧是當科的解元郎,任誰也是比不過他的,我不過是仰慕之情無以言表。」

  墨巧兒突然咳了一聲:「咳咳!」

  霍重華已經長腿邁入,就算在深冬,他身上穿的並不多,一件月白色的衣袍,清風霽月般的秀雅,楚棠的話句句入了他的耳,暖了整個冬季。

  楚棠這才意識到霍重華又回來了,他半垂著眸,那好看且邪性的唇角標誌性的似揚非揚,明明是風流到了骨子裡的長相,楚棠卻瞧著匪夷所思的詭譎。

  「這麼仰慕我?」他行至桌案前,很隨性的撩了袍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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