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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五郎這下不僅僅是心尖疼得莫名其妙,而且腦仁也疼得無以復加。

  她竟然有這樣的心思!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孰不可忍!孰不可忍也!

  她竟然要養面首!養面首!好學不學學長公主那樣的作風!簡直是胡鬧!胡鬧!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謝五郎只覺自己要氣瘋了。

  「拿酒來。」

  阿墨咽了口唾沫,趕忙斟滿了一杯酒。

  謝五郎如同牛飲一般,灌了幾杯烈酒後,心裡頭那股氣方消了一丁點。此時此刻,他只覺胸口火辣辣的,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自己氣出來的。

  阿墨小心翼翼地道:「郎主,酒喝多了……傷身。」

  謝五郎擱下酒杯。

  他咬牙道:「回府。」再聽下去,十壺烈酒都不夠。

  謝五郎回了謝家府邸。

  因著巫子的身份,謝五郎是謝家唯一一個單獨開了府的。府邸也是皇帝賞賜的,規格堪比親王。謝五郎走在平日裡熟悉的羊腸小道上,步履如風。

  他甩袖走進屋裡,命令道:「取我的琴來。」

  「是。」

  阿墨趕緊取了謝五郎的五弦琴。

  謝五郎一碰琴,便是一曲《十面埋伏》,其殺氣騰騰的,聽得阿墨這個不太懂音律的人都寒氣頓生,心中不由默默地為崔錦默哀了下。

  崔氏讓郎主的怒氣一次比一次高,每次他都以為是郎主最怒的時候了,沒想到還有下一次更怒的。

  謝五郎連著彈了五曲《十面埋伏》。

  足足半個時辰後,他才讓阿墨取走了五弦琴。

  他踱步到窗邊,臉上表情很是落寞。

  在他自己強烈地發泄了自己的情緒後,謝五郎發現了一點。而這一點讓他自己很是無措,很是心慌。明明崔氏都那麼不要臉地對自己了,他怒得想將她大卸八塊以泄心頭只恨,可是到頭來他卻不捨得那麼對她。

  在她說了要養面首那些話後,他生氣大怒之餘,是心慌。

  他意識到了一點。

  他一直覺得會一輩子都傾心於自己,為自己所沉迷的崔錦,不再喜歡他了。這段時日以來,她不是欲擒故縱,也不是與他置氣,她是真的不喜歡他了。

  崔錦不再傾心於謝恆了。

  所以她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說出要過往之事,還說要找一個乖巧聽話的夫婿。他此時此刻意識到,崔錦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說真的。

  謝五郎的心疼了起來,心尖上像是掉了一根針,不偏不倚地扎在上頭。

  .

  打從那一日過後,謝五郎便沒有離開過謝家府邸。

  阿墨只覺奇怪,以郎主對崔氏的執著,理應會找崔氏算帳才對的。他也做好了要去擄崔氏的準備了,可是連著幾日,郎主一點動靜也沒有。不僅僅如此,而且他沒有再生氣了。

  這一次,阿墨沒有再次揣摩謝五郎的心思。

  經過以往數次的經驗,他已經決定了以後事關崔氏,他就不再多加揣摩,橫豎都猜不准。

  到了用午飯的時間,阿墨捧著紅木雕花托盤走進屋裡。

  屏風前的謝五郎正在聽著阿白稟報事情。

  他悄無聲息地放下托盤,走在一旁。待阿白稟報完畢後,方將吃食一一擺開。謝五郎一聲不吭地用著午飯,臉上半分表情也沒有。

  阿白給阿墨使了個眼色。

  阿墨悄悄地走了出去。

  阿白說道:「郎主不對勁,這幾日太過沉默。」

  阿墨說道:「是比以往沉默了些,想來是心裡頭是有事情的。」至於是什麼事情,阿墨清楚得很。然,男女之間的事情,而對方又是崔氏,他們當下人的想幫郎主也幫不著呀,只能靠郎主自個兒想通了。

  又過了兩日,阿白稟報完事情後,出來時遇到了阿墨。

  他疑惑地道:「郎主這兩日也不對勁,雖然不沉默了,但是比以往多話了些。郎主平日裡不是最不喜歡聒噪之人麼?這兩日郎主變得有些聒噪了。」

  用上「聒噪」兩字,可見謝恆太過反常了。

  阿墨嘆道:「我也曉得郎主這兩日很是反常,只是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終於,在第七日的時候,經歷了太過沉默與太過聒噪的謝五郎將阿墨喚了進來。阿墨忐忑地打量著謝五郎,不知如今郎主又想如何反常。

  只聽謝五郎說道:「阿墨。」

  「阿墨在。」

  「開始吧,將你能想到罵崔錦的詞語都用上,通通給我罵一遍。」

  這麼離奇的要求讓阿墨怔楞了下,直到謝五郎皺了下眉頭,他才連忙反應過來,說道:「是……是。」

  他絞盡腦汁了好一會,方說:「崔氏就是個惡婦!刁蠻!任性!無理取鬧!粗魯無禮!不知分寸!不懂進退!」

  過了會,阿墨只覺苦巴巴的,他其實頗有風度,從不與女子計較的。

  此時,謝五郎沉聲道:「比起宅內的大多婦人,她那點事情算不上是惡婦。她也不刁蠻任性,她一直很聰明,懂得察言觀色。她也不無理取鬧,相反她進退有度,那兩年裡她可以無數次提出讓我帶她回燕陽,可她沒有提。她也不粗魯無禮,她若粗魯無禮,陛下也不會讚賞她。她也不會不知分寸,更不會不懂進退,雖是出生不好,但放眼燕陽城,放眼整個晉國,又有誰能及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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