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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錯。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徐述默默念了一刻,連跪在地上的喜鵲與銅錢都忘記了苛責。

  沒過一會兒,書彥風塵僕僕的回來了,徐述見書彥面帶愧疚,猜到事情可能辦砸了,他按著案幾,勉強壓制住自己的怒氣。

  「你不會想告訴本王,又讓那個毒婦逃過一劫?」

  書彥等人俱是一陣,忙咕咚一聲跪下,「王爺恕罪!奴婢也沒想到那毒婦會這樣走運!奴婢叫來了三個漢子將老竹林圍的水泄不通,可到了約定的時間那毒婦卻根本沒出現,來的……是她的婢女鶯兒!」

  「待奴婢反應過來的時候,鶯兒已經……沈凝霜也不見了。」

  書彥不知為何徐述如此恨沈凝霜,但他自知是壞了徐述的大事。

  徐述想殺沈凝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原本他都計劃好了,只要今日沈凝霜進了那間淨室,不到第二日她在佛門聖地與人私通醜事就會傳遍長安、身敗名裂,這是真正的比死亡還要痛苦。

  上次銅錢帶人截殺沈凝霜不成,這次他將事情交給心思縝密的書彥,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還令書彥偽裝成他的樣子去大慈恩寺,沒想到還是被她逃過一劫。

  沈凝霜,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賤人!」

  徐述一怒之下,將案几上筆墨紙硯盡數掃過在地。

  書彥大氣也不敢出,只羞愧的跪在地上不言語。他怎麼也想不到,沈凝霜原本會在約定時間到達那間淨室,只是因為在路上被風吹花了妝容,這才先叫鶯兒過去奉茶,而她則找了另一間淨室上妝,沒想到梳妝完畢後再回去,看到的卻是鶯兒被施暴的情景,嚇得她趕緊逃之夭夭,而那些漢子唯恐事情辦砸惹禍上身,紛紛逃走,這才叫沈凝霜鑽了空子。

  「你們兩人,下去領三十個板子,喜鵲。」

  徐述頓了頓,眼中戾氣叢生,指著喜鵲一字一句道:「下次你若再將王妃看丟了,本王不管你還有何理由,你就去地下給閻羅王解釋罷!」

  「謝王爺饒命!謝王爺饒命!」喜鵲在地上猛磕了好幾個響頭,哭著喊道。

  喜鵲和銅錢書彥等不同,當年她被老子娘強行賣到青樓中,若不是徐述相救,只怕早就沒有了今日的喜鵲。

  徐述待她有再生之恩,從她被徐述選中進入沈家的那一刻,她就發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是她自個兒犯了錯,她不怪徐述懲罰她。

  「別磕壞了頭,叫王妃看到,」徐述指著門口,淡淡道:「滾出去。」

  喜鵲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書彥與銅錢不敢求情,對視一眼,亦是自覺下去領罰。

  翌日一早。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徐述一大早就起來了,見沈曦睡得正香,便輕手輕腳的去淨房洗漱,連書彥都未曾叫進來服侍。

  臨出門前叮囑小鸝與喜鵲,「不要叫醒王妃,她既心情不好,就多叫她睡會兒,閒時逗她開心,別總記掛著故友。」

  小鸝與喜鵲如今都對徐述發憷,當下乖乖應是。

  徐述走後沒多久,沈曦就醒了。

  她將喜鵲叫進來服侍她洗漱,喜鵲看見案几上放的蓮子酥,便說道:「王妃,昨個晚上王爺替您買的蓮子酥您還沒吃呢。」

  「一晚上了,估計已經壞了,你扔了吧。」

  沈曦正用巾子擦著臉,聞言沉默了一刻,方說道。

  喜鵲原本還想再勸勸,說昨夜王爺在稻香齋等了半個時辰才買到的,可轉眼之間,沈曦便將巾子丟進了木盆里,徑直去了臥房。

  喜鵲嘆了口氣,將話咽了回去。

  喜鵲出門替沈曦將歡喜的衣服拿去洗衣房,小鸝見著四下沒人,才悄沒聲兒的摸進來,將門一關,急匆匆的走到沈曦面前,從懷裡掏出幾封信來。

  她小聲道:「王妃,喜鵲有個梨花木雕花飛鳥的匣子,是前年她過生辰時您送她的,她一直寶貝著呢,還特特打了鎖在柜子里藏著,剛剛奴婢趁她不注意將鑰匙偷來了,在裡頭找到了喜鵲的手札,裡頭夾帶了兩三封沒署名的信,您快瞧瞧。」

  沈曦忙將信封小心的打開,裡頭掉出幾張有些泛黃和起皺的紙,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紙上寥寥排了幾行字,有些字用墨汁塗去了,似是只打了個草稿,寫的不滿意,便沒有繼續寫下去了。

  「景文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八,國公爺攜薛姨娘、世子、姑娘與三姑娘一道去終南山看雪,國公爺一路背著三姑娘,姑娘心中隱隱難過,然終不語。」

  「景文二十七年四月廿十三,院子裡的桃花開了滿樹,姑娘最愛桃花,早晨與表小姐一同摘了桃花烘乾做桃花茶。」

  「景文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五,姑娘自三皇子府回來後一直心神不寧,夜裡哭了一場,與世子因您大吵一架……」

  每封信上都詳細記載了她每日的做了什麼,與什麼人見過面,甚至心情如何,她自個兒寫的手札都沒有這般的詳細。

  當中有個「您」字,十分扎眼。

  「這人是誰?」小鸝指著這個字,愣了半響,忽的福至心靈,「難道是,是……」

  「是徐述。」

  如今是景文二十九年,看手札記載的日子,至少是在三年前徐述便在她身邊安插眼線監視她,甚至連她的喜好、每日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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