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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權瞧著懷中女人那副疲乏又柔弱的小模樣,心中軟軟的,唇角微漾,又道:“那阿菟睡下罷,待到京口後,孤再喚醒你。”

  說著,孫權為步遙輕輕地攏了攏氅衣。

  步遙輕“嗯”了一聲,很快便睡了過去。

  清醒過來後,步遙才發覺,她真的是睡了好久。

  睜開雙目後,車輿已經到京口了,孫權卻未喚醒她。

  步遙輕揉了揉眼睛,覺得四肢酸乏,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似是成了一團棉花。

  她開口問道:“既已到了京口,為何不喚妾身醒過來?”

  話音也是軟綿綿的,竟有些撒嬌的感覺。

  孫權看著那女人睡得微散的鬢髮,略帶緋色且出了薄汗的嬌容,低聲回道:“外面冷,怕你著涼。”

  步遙心中微暖。

  狗男人真是越來越知疼知熱了。

  片刻後,孫權覺得剛醒的步遙在車輿內緩得差不多了,便掀開了車帷。

  果然,一股股寒風鑽入其內,直滲進她氅衣的縫隙。

  步遙仍覺得四肢無力,正要踩著車夫拿來的墊背之物下輿時,小腿卻突然抽了筋,險些從那車輿上摔了下去。

  幸而孫權及時扶住了她,並沉聲責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步遙沒回話。

  她也不知,這到底是怎麼了?

  最近她的身子變得還真是特別的嬌弱……

  腿腹一抽又一抽的疼,步遙剛走了沒幾步,身姿微晃,眼見著,又要摔倒在地。

  孫權無奈,只得將她橫抱在懷,無暇去顧及身旁一眾侍從的目光,朝館驛的方向走去。

  二人落腳的館驛是京口最大的,這館驛之主,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商。

  朱門大敞,幾名頭戴氈帽,身著統一褐色曲裾的驛差都提著火紅的夜燈,恭敬地迎著孫權。

  看著都有些憨頭憨腦的。

  為首的,是那年逾四十的館驛之主。

  一些驛差攜著侍從去安放馬匹,剩下的侍從則跟在了孫權的身後,近身護著。

  終於得見主公,館驛主人的心中有些緊張。

  前些日子他聽聞主公要攜夫人來此暫住,自是一早便命驛差和婢子們將整個館驛重新裝點了一番。並騰出最大最好的那一間,供二人住下。

  館驛主人不經意地瞥向了孫權和他懷中的女子,那女子,便是傳說中的步夫人了罷。

  赤壁一役時,館驛主人聽聞,步夫人和她的母家,為主公孫權資助了不少的錢糧。

  於夜中,館驛主人看不清步遙的長相,只能覺出她的身形纖瘦贏弱。

  而將她抱在懷中的主公孫權,明顯是對她寶貴得緊,當真是極為寵愛這個步夫人。

  館驛主人微躬下身,態度恭敬到有些諂媚:“主公,請。”

  孫權頷首後,抱著懷中神色微懨的女人,在館驛之主親自得引領下,進了客房。

  客房布局華麗,不僅有寢房淨房等常有的,竟還有偏廳和正廳,每個隔間都用黑木漆紋的屏風區隔開來。

  二人都未用晚食,館驛主人心細,一早便命下人提前備好了豐盛的酒菜。

  步遙被孫權放在了獨榻後,那些頭戴氈帽的驛差很快便送來了菜食。

  獨榻上置有案幾,旁邊還立著折屏。

  館驛主人殷勤地上前,要為孫權斟酒,卻被孫權揮手置止道:“孤自己倒便好,你若無事,下去便可,不用在此伺候。”

  館驛主人立即道“諾”,引了兩名機靈且長相討喜的婢子入室,隨時伺候著。

  步遙看著案上的菜食,卻直泛著嘔意,絲毫也用不下去。

  孫權看著對面的女人捂著心口,放下了手中的筷箸,擔憂地問:“用不用尋個醫師,給你瞧一瞧?”

  步遙輕輕搖首,回道:“想必是車馬勞頓,歇一歇便好。”

  被館驛主人派進來的一位小婢子暗自打量著主公和主母。

  她瞧著,主母步氏年歲僅剛過雙十,容色姝麗無雙,面上素淨。她並未上任何妝面,但眉眼微動之際,還是讓人覺得既驚艷又精緻。

  只是她的面色不大好看,唇瓣微微發白,似是生了病的模樣。

  年輕又英俊的主公瞧見步氏難受,便從獨榻起身,將她抱在了懷中,想要親自餵她飯食。

  小婢子當真不知,那樣一個矜貴甚至是有些倨傲的男子,眼神中竟能透出濃得化不開的寵溺和憐愛。

  而他懷中那美麗的女人,卻蹙著眉,偏首不肯去吃他餵下的任何飯食。

  小婢子心中微驚,步氏這般的恃寵生嬌,這回主公該怪罪她了罷。

  卻見孫權面上並未露出絲毫的怨怪,反倒是輕笑了笑,耐心地勸哄道:“阿菟現下不用食,晚上會餓的……”

  孫權剩下的話,小婢子並未聽見,因為他都是對著步氏的耳朵說的。

  步氏聽後,面上竟是多了幾分的慍色,小婢子眼睜睜地看著步氏掐了主公孫權一下,嗔怪道:“妾知道為何妾會這般難受了,都怨你,都是你害的!”

  孫權笑意愈深,看著步遙氣鼓鼓的臉頰,又輕言道:“那阿菟還不快些用食?”

  小婢子知道,自己不該去看那二人,但她實在是移不開目光,便又悄悄抬首看向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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