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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劍們每日安排一個人到現世照料他,接他上下學,晚上一起回本丸。

  但因為刀劍們易受污濁感染,五條清初中開始,有了自理能力就婉拒了刀劍們每日陪伴,自己上下學,每周回本丸兩三次。

  也是因為這樣,刀劍和嬸嬸們其實並不太清楚五條清初中以後的事情,也就無從得知他小小年紀就加入了國外的黑//道勢力,並且最終成為了讓無數敵對組織和家族恨得咬牙切齒想把人扒皮抽筋的存在。

  從小就在真善美環境下成長的少年最開始並不適應人心險惡的現世,他所認識的刀劍們每個都有著美好的品質,高潔、聖明、正直。

  但沾染上神明怨恨和詛咒的人本質上又能是什麼善良的性格呢?

  指環戰過後,阿綱確定了繼承人身份,五條清成為了彭格列情報人員,用著自己的能力,開始遊走於黑暗之間,竊取了不知道多少組織的重要機密,對人心的複雜程度也盡數知悉。

  五條清原本以為他會覺得厭惡,但顯然不是,倒不如說看見那些赤//裸/表露的欲//望他反倒覺得心情平靜。

  里包恩說,他是彭格列這一代新生人員中,最適合黑暗的一位,五條清不置可否。

  只是相比於在本丸面對刀劍們害怕被丟棄的小心翼翼,現世的他反倒更加肆意,利用著身邊能利用的所有東西,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只是因為嬸嬸他們的教導,讓他做不出隨意取人性命的事情來,當初會用滄溟石替換龍脈也是如此。

  不過是因為如果龍脈取走後京都出現問題嬸嬸肯定會想辦法讓他還回去,僅此而已。

  五條清把自己的世界分割的非常清楚。

  在意,以及不在意。

  對待兩者的區別也截然不同。

  不在意的人怎樣都好,但對待在意的人時,他潛意識裡就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習慣性地將身上尖刺收斂起來,以全然無害的柔軟姿態,讓自己處於一種相對弱勢的立場來獲取對方的憐惜,然後,將在意的東西牢牢握住。

  對審神者是這樣,對刀劍是這樣,如今對待安倍晴明自然也是這樣。

  少年說的全對,他現在並不愛安倍晴明,或許喜歡,但沒有達到愛的程度,但這和他想救人沒有任何關聯。

  他在意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他都要握在自己手上,消失與否,必須由他來決定。

  當初本丸是這樣,如今安倍晴明也是這樣。

  為了本丸,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挖下自己眼睛裡用來維持生命的東西,即使他清楚知道自己失去那東西後會一天天衰竭死亡。

  如今為了安倍晴明,他自然也可以付出一些代價。

  注意到少年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五條清不由淺笑兩聲,抬手將耳畔長發撩至耳後,眼波如水,眼底卻異常平靜。

  既然少年主動劃清界線,他也不必繼續裝出一份心懷愧疚的樣子,對少年或許有幾分特殊,但與他而言,現在自然是及不上安倍晴明的事情。

  麻倉好並未忽視耳中突然傳來的奇怪聲響,偏過頭看向一旁的木廊,無聲吹了下口哨。

  只見他身後的庭院以及兩邊的木廊上陸續爬來體型渺小的蜘蛛,將出去的路完全封鎖,目光再次投入房間裡,一身淺色和服的青年手臂上刺目鮮艷的紅色咒文開始緩慢轉動,那人依舊還是那副溫柔淺笑的模樣,周圍的布置卻仿佛在告訴他,要麼現在說,要麼……

  明目張胆的威嚇。

  麻倉好的情緒一下就多了幾分不爽,這態度差得也太多了吧?剛還眼巴巴的瞅著他祈求原諒,這會兒就開始準備動手了。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再給對方記上一筆。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之前準備好的小冊子丟到對方腳邊,神情冷漠地說道:「我可以走了嗎?」

  五條清收回咒文,彎身將冊子撿起,佯裝不解地說道:「自然可以,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麻倉好瞥了眼身側,之前出現的蜘蛛頃刻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啾好像剛才只是他的幻覺一般。房間裡,青年揚了揚手中的冊子,微笑著說道:「謝謝你的幫忙,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所說的救命之恩對我而言也不算什麼,不如就此抵消?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如果能遇上也不必手下留情,各憑本事。」

  麻倉好完全沒想到現在的走向,原本只是想語言刺激一下對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來真的,聽他劃清關係就乾脆一下子將兩人所有的關聯斬的乾乾淨淨,頓時氣得夠嗆,強行壓下心底突然竄起的怒火,揣著一身火氣召出持有靈一聲不吭的走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活該被人操//死,媽的!

  少年氣沖沖的走了,過了一會兒,去收拾東西的安倍晴明回到房間,看見只剩下五條清一人,在庭院裡看了看,又四處感應了下發現少年的氣息已經慢慢消散,不免有些疑惑。

  「童子呢?」他問道,把人氣走的五條清抿了抿唇,笑意微斂,垂下眼眸,有些低落地說道:「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安倍晴明看著青年低落的神情,心裡微嘆,走過去將人抱在懷裡輕聲安撫:「可能還在氣頭上,過段時間就好了,等他下次過來我和他好好聊聊。」

  五條清將臉靠在他胸口,輕輕點頭,嘆了口氣:「是我不好,不該沒和你們說一聲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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