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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問題就應該解決不是嗎?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柳徵雲聽見他這麼說,神色間卻沒輕鬆多少。

  「……潭月。」他緊了緊手中的指節,像是有些難以啟齒,「我是柳寒的替代品嗎?」

  江潭月一下子沉了臉色。

  放在以往,他一定會將柳徵雲痛罵一頓然後讓他好好冷靜冷靜,反思一下為什麼會問出這種愚不可及的問題。

  但是如今——江潭月無奈地閉了閉眼,深諳不能和病人置氣的道理,更何況還是他寵在心尖上的病人。

  「……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我是哪裡讓你產生了這種荒誕的錯覺?」

  他眼尾都被氣紅了,卻還是努力平復著呼吸認真地哄。

  「就因為我叫你哥哥嗎?」

  「可是你本來就是哥哥啊……柳寒是你,柳徵雲也是你,你在糾結什麼?」

  柳徵雲抿了抿唇,啞聲說了聲抱歉。

  「別說抱歉,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江潭月看見他難過,胸口的氣頓時就消了,只剩下濃濃的心疼。

  他輕撫了撫柳徵雲的臉頰,溫柔的動作中滿滿都是珍重和愛惜。

  柳徵雲忍不住紅了眼,伸手覆上江潭月的手背,緩緩地摩挲:「如果我不是柳寒的轉世……你還會愛我嗎?你那麼愛他……」

  江潭月傾身吻了吻柳徵雲發抖的唇,無聲地嘆了口氣:「我怎麼愛上了個傻子?」

  「我這輩子只會心甘情願地為一個人等待——那個人就是你。名字不重要,性格不重要,軀體也不重要,甚至前世今生都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一點,那便是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愛你,只是因為你是你而愛你。」

  「可以聽懂嗎?」

  話音未落,他的唇便被柳徵雲狠狠地攫住了。他瘋狂掠奪著江潭月的氣息和溫度,像是唯有如此,他才能喘息著活下去。

  ***

  柳霜和北雲在明間續了不知道多少杯茶,正想著要不改天再來得了,便聽見江離憂揚聲朝門外喊:

  「爹爹!父親!」

  「久等了。」柳徵雲朝他們抱歉地笑了笑,牽著江潭月的手進了門,坐到了他們的對面。

  「方才有點急事,耽擱了些時間。」

  江潭月冷冷地解釋,緋紅的唇邊還留著被咬破的痕跡。

  北雲忙撇開眼,不敢多看:「主要是想來探望一下柳師叔和江師叔,不知道柳師叔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柳徵雲朝他溫和地笑了笑,一邊斟茶一邊道:「好得七七八八。」

  柳霜看著他,恍然陷入了一場熟悉的舊夢。

  「師尊……」

  柳徵雲斟茶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柳霜,但笑不語。

  「真好啊。」柳霜說。

  柳徵雲點點頭,舉起茶杯與他碰了碰:「嗯。」

  他復又看向北雲,極其誠懇地道:「多謝。」

  北雲搖了搖頭:「能照顧他已經是我畢生的榮幸了。」

  柳霜聞言垂眸沉默了一會兒,才偏頭朝北雲望去:「你知道就好。」

  北雲早就習慣了柳霜的口是心非和小脾氣,只是笑著摸了摸他半垂的長髮。

  柳霜不與他多言,轉回頭看向了柳徵云:「師尊……我們這次來其實還有一事。」

  柳徵云:「大致能猜到一點。」

  「……什麼?」

  「我能感覺得到……潭月的心臟在你身體裡。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種復生禁術吧。」他頓了頓,輕聲嘆了口氣,「你也找不到自己的記憶了嗎?」

  真是師徒同病相憐。

  柳霜怔愣了片刻,才啞聲道:「您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

  「我偷走了江師叔的心臟。」

  北雲聞言愧疚難當:「是我偷的。」

  「閉嘴。」柳霜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示意他別再說話。

  「反正我拿著也沒用,給了你們,你們拿著便是,有什麼怪不怪的。」江潭月幽幽插話。

  「反而你們這話說得倒奇怪,什麼叫偷了我的心啊。我的心就在這裡,他聽見是要吃醋的。」

  他說著最後一句話時將兩人交扣的手舉起來晃了晃,眼神落在柳徵雲的身上,帶著明目張胆的迷戀和愛意。

  「還有——柳霜。」江潭月抿了抿唇,低聲道了句歉,「那時候,在落神山……對不起。」

  他那時候急不擇言,說的話太難聽。

  柳霜靜靜地回看他,眼圈不太明顯地紅了起來:「其實您說的也沒有錯。」

  柳霜看起來強勢霸道,實則敏感細膩,很容易受傷。這麼多年他一直對那句話耿耿於懷,直到復生都沒有忘記。

  他只是在恨他自己。

  無論是不是理所當然,確實只有他在享用著師尊的犧牲。

  可是他也不想啊……如果可以,他寧願活著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活得痛苦,也喪失了選擇死亡的權利。

  遇見北雲,又是新一輪煎熬的開始。

  從那之後——他想活著,他想去愛——這種念頭更加讓他感到自己無比地噁心。

  他這種人……怎麼有資格去活著去愛啊。

  ☆、醉人滋味

  「霜弟?」

  北雲見他狀態不對,抬手攬上了他的肩,聲音里透露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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