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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文坐鎮中位,心觀太乙八門,揮令二百方士各朝一方,咒不絕斷,擺出千面陣。

  戰中方士應咒,一人幻化為四,四人幻化為八。醉觀園一眾當即虛實莫辨,個個看山有千層,看樹有萬影,只感四面壓迫、八方受敵,眼視如盲,腦昏欲裂。

  慕雲君見韓門高受傷而墜,叛賊又破了景室山大防,雖是易文研習得蠻悍陣法,上又有卻火雀助力夾擊,形勢一片大好,仍多是心焦。

  一焦坐椅難下,二焦韓門高生死不知,解藥未得,三焦何時見過景室山這般嘈鬧,真辱第一仙山之名。

  遂掌力推地而起,直飛景室山最高金頂峰上,拔出座下一根烏金短杖,指天伐咒,一道金茫疾空而去,化與冥合,散出金光點點附在卻火雀翅尖。

  卻火雀只只目中變色,越發勁足意狠,鋼硬鐵削一般朝人衝去。

  醉觀園方士越退越頹,傷者甚重,大都倉皇倒滾避回山南帳前。

  帳中多位術數家直呼此陣波雲詭譎,天上地下混成一片烏泱麻麻,教人難算要領。

  只付南星憶起曾在九凝山見過類似法陣,竟不料易文已將其衍算運用出來。

  朱達博退回帳前,急問:「付樓主,可有章法屏之?」

  付南星道:「八卦八門,立七十二活局。取地支化合,根生陽順枝轉陰逆,又有三奇護遁甲,六儀護三奇……易文這是早就在景室山下布好替代觀星樓的陣了。」

  朱達博心有疑惑:「提早布下來防我的?」

  付南星淡道:「應該只是想證明他自己罷。」

  游兒聽聞這話,不由一陣愴然,但問:「那我們現在該如何?」

  「易文整備周全,我沒有十足把握。而且當下要找陣眼……」付南星抬眼望去,「也來不及了——」

  鋪天蓋地的人影從景室山上傾噴而來,手中施著各色法術,頂空是黑壓壓卻火雀橫衝直撞,幢幢不辨間,更有排五彩山倒斑駁海、傾天駭地轟殺之勢。

  山下眾人見狀皆不禁後退半步。付南星眸光一偏,忽問朱達博:「你們多少占星家?」

  「過百……」

  「夠了……」付南星朝眾人道,「所有占星家取流珠,念星位符,列排三百六十五位,對應周天星位,布周星陣,我作陣眼——赤烏星。」

  朱達博問:「可能破它?」

  付南星道:「能搏一搏。」

  這方借用星斗周天之力,附著陣前方士星辰清氣,增力明目。

  目之所及處,幻影少去大半,頓時士氣又漲。朱達博也借勢呼號,奮武揚威,大肚一彈,率先沖向景室山。

  其餘人也為之一振,蹈厲直前,節節爭先。兩方數千方士又一次在南峰附近交伐混戰。

  爐爺守在付南星身邊,看著前方光打四起,熱火朝天,竟有些技癢。

  卻聽付南星忽言:「爐爺,易文留了破綻,在東北角。」

  爐爺一愣,轉念道:「他故意的?」

  「是,只是不清楚原因。恐怕是有事求,你從東北峰下進去看看,莫叫人發現。」

  「我走了這可就沒人守了啊!」

  付南星道:「應該還能再膠著一陣,你快去罷,別誤了時機。」

  爐爺剛立於東北峰下,就覺神爽氣朗,目中清靜,果然是故意易文留了路出來。忙在山下沿路低俯,直上中峰。

  峰上卻有方士層層把守,山中又貼了符紙,不得遁上。爐爺恰是歇了半晌正,一路絕技翻展,不多時就衝到峰頂,再一炁束住峰上護陣方士,彎腰湊到正中盤腿而坐的易文面前:「你小子!搞的甚!」

  易文回頭定睛望了望金頂上的慕雲君,又尋了遍不知所蹤的韓門高,對爐爺道:「爐爺!救我家人!」

  「你家人?」

  「我剛剛算過了,我娘和我妹妹被韓門高關在南峰西側一個洞裡。那裡應該有人看守,你自己小心。」

  爐爺算是明白了個大概,這會也沒時間細問,只說:「那你怎麼辦?」

  易文道:「你把人安全救出,我即刻能收陣!」

  游兒望著漫天卻火雀,一時不知如何制下,只堪堪避開,想找到豢鳥人匿處,卻先看見了金頂上的慕雲君。

  慕雲君見一側忽有流光衝來,破鳥群而上,轉瞬將至。提杖就先圍下一罩金光,將來人擋退數步。

  看清來人,方笑道:「朱達博什麼時候收了這麼漂亮的徒弟?」

  「我師父可不是朱達博。」

  「那還是誰?」

  游兒只沉聲問:「澤林君真和你們一道進了俞元石城?」

  慕雲君便笑道:「莫非你是澤林君的徒弟!」

  游兒懶答,只顧叫道:「定是你們脅迫他去的!」

  「我能脅迫得了他?」慕雲君抬額大笑,「當年師父專教他的符咒,就為了克我的,若不是我之後升煉了雷法,他可半分不曾忌憚過我!

  面上著禮了叫我聲師兄,背地裡何時聽過我的話?若非他當時術法冠絕方界,且素日安閒自逸,與我和真原君也多少有些師兄弟情誼,我們不會哄上他說一起去觀瞻訪寶。

  誰知他剛進了俞元城,就發覺我有收繳之意,還暗地勸攔了幾句。

  我才和他道,除巫滅鬼乃是正義,他可倒好,見阻止不了我,扭頭就去找族長揭我們的密!

  我見事情敗露,只好儘快聯人破陣。那些巫甘人不及防,幾刻就被攻得無力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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