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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這麼說,眼睛望著那邊衛姮手中的小箭,卻幾分蠢蠢欲動。但知自己必是投不過她的,便忍著不動。

  衛卉委屈道:「可她那般傲氣,家裡誰也制不服,連我母親說個什麼,也總要被她攪擾了,母親太難。」

  這是幾個小姐妹們的套路,往常只要誰人起個頭,馬上關於衛翹翹從前的現在哪怕將來還未發生的,所有事情便開始聲討起來。尤其衛卉做為單純的三妹,李緋竇韻更是愛從她嘴裡套話兒,套出些衛翹翹別的糗事和不堪。

  可今時,旁邊勇毅侯府的三小姐沈若珍卻道:「那是因為你母親孟夫人,以前拿促食嗜睡的藥材給她吃。要換做我,我也親不起來的。再則她如果說得沒道理,大人們也總不會聽。」

  沈若珍原本也同衛姮無交情,可她家大姐沈若柳在博楓書院,時常回來提起衛姮師妹,衛姮也來府上做過幾次客,一來二去沈若珍便不知覺同衛姮卸下了敵對。

  「我母親好難做。」衛卉聽罷,心底怨懟又起,更茫然得說不出話來。

  *

  廊子的另一邊,三個堂兄亦在招呼著各家的公子們,男兒們在一塊,或比射箭、或對弈與賽詩,十分的熱鬧。

  宇文宕也在其中,因為驚嘆於大晉博大精深的醫學,宇文宕從去年底就跟著二叔衛修習醫了,時常到衛家來拜訪。

  正好朝拜大典結束後,衛姮少了機會摸去太醫署翻書聞藥,便假借學靺鞨話的理由去荊蒲院裡找宇文宕。荊蒲院自從衛姮滑倒那次,畢氏便命老頭子上鎖了,輕易不讓孩子們過去鬧騰。

  靺鞨人蓄髮辮,宇文宕是個黝黑英俊的少年,雖然第一眼見著衛姮,就被她天資絕色的美貌鎮住,後來卻多有大方照顧。每每衛姮遇到了不懂的問題,問了宇文宕,宇文宕答不上,便轉而去問衛修與衛衍正,之後再來告訴她。

  一來二去,衛衍正老頭兒嗅出了風向。宇文殿下雖學有小半年,可學的是針師一門,那些問題卻是藥經里的。衛衍正冷眼瞧著大孫女在藥架前翻翻看看,心裡就湧起了喜悅,這是他最寶貝的孫女啊,若能承衛家的衣缽,是比官進幾級還難得的了。

  後面遇著自己也在荊蒲院時,衛姮問了問題,衛衍正就直接代答了。不僅代答,還將同個問題的分枝也一併講解。祖父醫術高深,所答當然更中衛姮之意,祖孫倆就像保持著默契,有一問有一答,互相不拆穿。

  此刻宇文宕正在箭靶前彎著弓,同齊國公府三公子李琰切磋技藝。只見一個健壯挺拔,一個清俊翩然,兩個身量差不多的少年背影,吸引了小姐們遠遠的目光看去。

  須知今時的李琰,乃是盛京城中廣受注目的世家貴子。雖少年不及十五,然則才高意廣、文武兼備,出類拔萃,且容貌英俊,一雙鳳目宛若奪魂。過幾年莫不就長成了,長成後豈不更了得?

  偏他又是個桀驁不羈的性子,桀驁中帶著與年歲不符的克制,什麼在他眼裡都似風輕雲淡,卻又蕩然肆志。

  他齊國公府本就手握兵權,現又與東宮交好、得皇帝器重,此子必當大有可為。京中世家夫人們都在暗中關切,便連宮裡娘娘也有為自己的公主注意著。

  雲瑤只嘆管不住這個兒子,幼年叫他多隱忍,卻雖傳承了一半他父親穩重的性子,另一半則委實銳氣犀利。還偏偏一根筋的早熟,少年就唯已對順安侯府千金衛姮掛了心,什麼都鞍前馬後的圍著小姑娘轉。

  這是他能轉得的嗎?那是太后娘娘留給太子皇子殿下們的嬌人兒啊。

  可雲瑤也沒三頭六臂,哪拴得住日漸長成的小子。

  反正就衛姮出現在哪裡,哪裡必然能找到李琰的所在。時有給她帶個好吃的,好玩的,口中「翹翹兒」叫得勤。

  三月初三上巳節,各家小姐們在郊外賞桃花,天空忽而下了雨,丫鬟們跑回馬車取雨具,李琰撐開袖擺遮在衛姮頭上,自己則筆挺站在一旁,任著雨水沖刷下英挺的臉龐。

  七巧節朱雀大街賞花燈,他獨獨猜了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燈謎送給她。眾人問道:「李琰,你可是鍾意衛王姆家翹翹兒了?」

  李琰卻又冷聲答:「瞎胡說甚麼,衛沄兄叫我多照顧她。」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湊巧,後來實在湊巧不下去了,畢竟誰家公子若對衛翹翹近乎些,他李琰必然會踅出來插話。尤其他身邊的親隨巫旋,那更是對衛姮殷勤得如同自家主子,叫人看不過去。用巫旋的解釋是,他家公子不會承認喜歡衛小姐的,怕衛小姐不理他。

  原來是一門心思單戀。

  話傳到太后跟前,傅太后時有笑罵數落:「這小子,安的甚麼心腸,人還沒長成,倒把哀家的翹翹兒看得緊了。」

  只到底現在年歲不足,還有那麼幾年時間,大人們也便沒有評說。

  但李琰愛重翹翹,傅太后卻是也沒反駁的,一個前程無量的小子,他愛重自己喜歡的姑娘,他日不也好掌控麼?都留著一手。

  衛姮就很吃怒和不解,他李將軍前世莫不覺得她煩,甩也甩不掉,跟她在一起過得不痛快,今生無意相擾嗎?怎的卻這般陰魂不散。

  而且看他如今的行事,儼然超出前世低調,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衛姮已經跟了他做一世夫妻,這一世她可沒打算再重複一次清湯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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