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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眼神漠然如冰涼的泉水,平靜得沒有一分一毫的波瀾,仿佛什麼人什麼事情都不能讓她有所觸動。
不是冷漠,而是沒有感情。
嬴子衿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喜歡人是什麼感覺?」
「來來來,羽姐小課堂開課了。」修羽立馬放下了手中的題,「嬴爹,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喜歡和他單獨相處嗎?」
嬴子衿稍稍思索了一下,頷首:「嗯。」
「他生病受傷的時候,你會很擔心?」
「嗯。」
「喜歡和他聊天?」
「嗯。」
「不管他在別人眼中什麼樣,你都覺得他是最好的?」
「嗯。」
「他開心你就開心,他要是心情低落,你也會?」
聽到這個問題,嬴子衿沉默下來。
她想起當時她上山,看見傅昀深跪在無字的墓碑前,大雨瓢潑而下,心仿佛被什麼撥動了。
那個時候,她也被那種悲傷感染。
就算沒有傅老爺子的遺言,她也會看著傅昀深。
一段沉默之後,她才頷首:「嗯。」
修羽接著問:「那他要是和別人要好,你會吃醋?」
嬴子衿放下杯子:「吃醋又是什麼感覺?」
「這個,我也沒體會過。」修羽摸著下巴,「大概就是心裡不舒服,反正誰敢讓我吃醋,我就一巴掌扇死誰。」
半晌,嬴子衿才開口:「是有。」
話梢一頓:「都符合的話,就是喜歡了?」
修羽這下驚了。
她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確認其他人都在埋頭做題,這才壓低聲音問:「誰誰誰?哪只豬把我們家白菜叼走了?」
青致里喜歡嬴子衿的男生不少,都能湊成十幾隻足球隊打世界盃了。
雖然告白的人都被拒絕了,但這些男生私下裡有約定,誰要是真的能夠成了,就一定要讓其他落榜的兄弟打一頓。
這得被打多少頓?
嬴子衿也沒隱瞞,懶洋洋地靠在窗戶邊:「一會兒你能見到他。」
修羽更驚:「真是傅七少啊?」
基本上每天,傅昀深都會開車來接嬴子衿放學。
但仔細想想,也是。
除了傅昀深,確實沒有第二個人了。
見過這樣的男人,其他人根本難以入眼。
嬴子衿打著哈欠,鳳眼朦朧:「如果你說的這些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就是了。」
「那他喜歡你嗎?」修羽開始八卦,「我覺得他肯定對你有意思!」
「不知道。」嬴子衿沉吟了一下,「我沒什麼感覺。」
「反正不管如何,我估計現在那些名媛都後悔死了。」修羽幸災樂禍,「這要是早知道傅七少的背景那麼大,還那麼有錢,當初都不會那麼冷眼看他。」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下課鈴聲一響,修羽立刻背起書包,跟著嬴子衿往外走。
江燃想跟上,被她扔了一摞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校門外,人來人往,小攤小販也都出來了。
走到校碑前,嬴子衿停下腳步,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你看,他在哄狗。」
修羽順著她的目光一看。
就看見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半蹲著,微微俯下身子。
他修長的手指摸著小狗的頭,另一隻手拿著一根香腸,正在給小狗餵。
動作溫柔得讓人難以想像。
修羽認得這隻狗。
這是一隻導盲犬,主人是附近的居民。
前一段時間去世了,但這隻導盲犬還會在附近徘徊,走主人曾經走過的路。
青致的學生碰見了,也會每天給它餵食。
修羽輕咳了一聲:「這說明他有愛心,有愛心的男人最有魅力。」
「問題是——」嬴子衿買了一杯奶茶,慢悠悠,「他也是這麼摸我的頭。」
修羽:「……」
男人,你死了。
兩人走過去。
傅昀深也剛好給導盲犬餵完吃的。
他站起來,擦了擦手之後,從女孩手中接過書包:「成人禮想怎麼辦?」
被這麼一提醒,修羽也想起來了:「對哦,嬴爹,你要成人了,不過學校到時候也有成人禮,是一起辦的。」
從古到今,華國對成年禮一向很看重。
嬴子衿並不怎麼在意,她微微搖頭:「隨便,我都行。」
「那怎麼行?」傅昀深眉挑起,「我們夭夭的成人禮,怎麼能隨便了?要有最好的。」
聽到這話,嬴子衿瞟了他一眼,並沒回應,向前走去。
傅昀深自然是能夠感受到她情緒上的變化。
他想起那條微信,於是落後一步,問修羽:「夭夭是不是胃還難受著,所以心情不好?學校里還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
修羽幽幽地開口:「不是,因為你剛才摸狗頭了。」
「……」
——
晚上。
嬴震霆從第一醫院離開,並沒有回嬴家,還專門給鍾曼華打了個電話說公司有事需要處理。
他繞了好幾條街,去了郊區。
那是一家帶包廂的咖啡店,這個時間點人也不多。
嬴震霆看了一眼周圍之後,這才進去,走到一間包廂前,敲了敲門。
一個聲音從裡面響起;「進來吧,沒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