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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深手撐著地,準備自己站起來的時候。
那隻冰涼的手又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
她用半個身子,托著他。
像是在攙扶一個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傅昀深扶著牆,直起了腰,還是懶洋洋的樣子:「小朋友,你哥哥我,可不至於這點路都走不來。」
他也沒說謊,他的自愈能力的確很強,遠遠超過普通人。
從海關一路到現在,傷口已經癒合不少了。
算算時間,到明天就能夠完全恢復,連疤痕都不會留。
所以他才會選擇受傷。
嬴子衿稍稍沉默一瞬,還是把他放開了。
傅昀深也沒問她為什麼這個時候回來,他咳嗽了幾聲,側頭:「夭夭,你……沒什麼要說的?」
「嗯。」嬴子衿看他,頷首,「手感不錯。」
「……」
傅昀深也習慣了她用很平靜的口吻語出驚人了,眉梢挑起:「小朋友,有沒有人告訴你,男人的腰腹不能亂碰?」
聽到這話,嬴子衿打了個哈欠,困了,很敷衍地回:「碰了,你就會變禽獸?」
「……」
這對話實在是沒法進行下去了。
他們家小朋友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孩。
「走吧,小朋友。」傅昀深揉了揉她的頭髮,「今天謝謝你了。」
——
因為槍神榜第七在滬城死了,原因還不明,所以至少在短時間內,沒有獵人會踏足這片土地了。
一切風平浪靜。
嬴子衿沒讓傅昀深回他的單人公寓,索性就又收留了他一次。
只不過兩人回來的時間太晚,雖然都收斂了各自的氣息,腳步聲根本無法被聽到。
但巧的是,剛好碰見了起夜的溫聽瀾。
傅昀深的呼吸放緩,還沒開口解釋什麼,就見少年揉了揉眼睛,又停了幾秒後,去洗手間了。
溫聽瀾邊走,邊自語喃喃:「又做夢了……」
夢見的還是他不想夢見的人。
「小瀾昨天剛進行過催眠。」嬴子衿坐在沙發上,「這段時間他恢復的很好。」
催眠這種治療方法,其實風險很大。
因為在催眠的時候,心理師會挖掘出患者壓在潛意識中的事情。
對於溫聽瀾來說,就是他生母帶著他親姐姐離開和在他五歲時回來的那一次。
兩次,都是巨大的創傷。
所以一個不小心,催眠不僅不能夠緩解病情,反而會有更大的反噬。
甚至會讓患者精神崩潰。
不到萬不得已,心理治療都不會用上催眠。
傅昀深怔了怔,往後靠了靠,笑:「雪聲的催眠,夭夭你可以放心。」
這一句話說出來後,卻是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傅昀深側頭,這才發現女孩已經睡了過去。
靜悄悄的,很乖巧,整個人也柔軟了下來。
像是掙扎了許久,傅昀深才有了動作。
他站起,微微彎下身子,橫腰將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臥室的床上。
又靜靜地站了幾秒,而後才退了出去。
「晚安,小朋友。」
——
江燃受傷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青致一眾。
不少男生幸災樂禍,說他終於遭報應了。
但女生們都急了,打聽到了江燃所在的醫院,一放學就紛紛提著水果籃和點心去看望了。
「出去出去,都讓她們出去。」江燃又拿被子把頭一蓋,整個人很暴躁,「我誰都不要見。」
要讓她們看見了她的粽子腳,他校霸的臉往哪擱?
「不許對女孩子這麼凶。」江畫屏敲著他的頭,還挺高興,「沒想到我兒子這麼受歡迎,有我年輕時候風範。」
江燃:「……媽,您能別這麼自戀嗎?」
江畫屏不理他,出去和那些女學生說話去了。
江燃抓了抓頭髮:「嬴爹呢?」
「哦。」修羽削著蘋果,「嬴爹有事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著,還要爹哄?「
「你胡說什麼?」江燃臉一黑,「我就是要給她道個謝。」
「等你腳好了再道謝吧。」修羽把蘋果削完,咬了一口。
江燃一愣,猶豫了一下:「不是,你這蘋果不是給我削的?」
「可把你能的,為什麼是給你削的?」修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你臉大嗎?」
「……」
江燃冷哼一聲,自己拿了個蘋果:「送鞋的人找到了沒?」
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狗雜碎這麼陰他,他要把這個狗雜碎的頭錘爆。
「有線索了。」修羽說,「過幾天應該就找到了。」
江燃嗯了一聲,又問:「嬴爹去哪兒了?」
修羽想了想:「好像是鍾家出了什麼事。」
——
鍾家老宅。
往日老宅只生活著鍾老爺子、鍾夫人和鍾知晚,其他幾房早都搬出去了。
只是因為鍾知晚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不怎麼回來,所以鍾老爺子便讓她們住在了老宅。
但今天,來了不少不速之客。
其中就有一直受鍾老爺子照拂的鐘天雲。
鍾天雲是鍾老爺子二弟唯一的兒子,今年五十歲了。
但鍾老爺子的二弟身體不好,早早就去世了,所以鍾老爺子一向對鍾天雲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