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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任江老夫人是江南人,所以江畫屏也是一口吳儂軟語,但她骨子裡偏偏還有江老爺子年輕時的那種殺伐之氣。
柔中帶狠。
江漠遠眼神陡變,半晌,冷笑一聲:「我欺負她?」
他鬆了松領結,神情漠然:「你才回到滬城沒幾天,別耳聽為實,我也不想多和你計較,被欺負的、受委屈的人一直都是露薇。」
「她一來就被接到了嬴家,受委屈了?」
江畫屏笑吟吟:「你開心就好,畢竟天生眼瞎也不是你的錯。」
江漠遠面色更冷,根本不想再多說一句,轉身就走。
江畫屏並不動怒,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還好不是一個媽,要不然我都懷疑我的智商了。」
如果不是這幾天的一場網暴,她可不會閒得慌來找江漠遠。
畢竟,她對江漠遠母子都沒什麼好感。
江老爺子也去的早,她對江家更沒什麼感情了。
江畫屏重新倒了一杯茶,接著看時尚雜誌。
——
青致中學的辦事效率迅速,應菲菲的開除很快通知就下來了。
校長為了讓學生們引以為戒,專門貼在了校園公告欄上,並讓每個班都去觀看。
修羽拿著一沓報名表走進班,隨手往講台上一扔:「藝術節快要到了,你們看看有沒有興趣報名,沒有就賣給收廢品的,然後給咱們嬴爹買包薯片。」
作為全國排在前三的學校,青致中學很注重學生素質的全面發展。
即便是藝術節,也會大操大辦,還會請來業界內有名的藝術家,並給獲獎的學生發放大額獎金。
對於在繪畫、書法、雕刻、音樂、舞蹈等方面有天賦的學生,藝術節是不可能錯過的機會。
不過,19班的大部分學生對此倒是沒什麼興趣,合唱比賽都不會參加。
因為19班的情況太過特殊,校長也不好說什麼。
嬴子衿正靠在椅子上闔眸休息。
修羽走過來:「嬴爹,你參加藝術節的那些比賽麼?」
嬴子衿睏倦地打了個哈欠:「不去。」
她昨天又去了一趟紹仁醫院,幫著看了幾起病例。
對她來說並不棘手,但還挺累的。
她的身體目前還是太過虛弱了,一年之內抽血那麼多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補回來的。
所以導致在這一段時間內,她都很嗜睡。
如果動用太多次神算的能力,身體還會受到損傷。
好在現在是21世紀,沒有古o洲時期的禍患多。
「不去就對了。」修羽點點頭,嘖了一聲,「就好比這個書法比賽,第一名才十萬,這不就是打發……」
話還沒有說完,她手裡的報名表就被抽走了一份。
女孩睜開了雙眸,眼睫上還沾著水霧,嗓音低啞,朦朦朧朧的。
「嗯,我去。」
修羽:「……」
她萬分不可思議:「不是吧嬴爹,你有這麼缺錢?」
「挺缺。」嬴子衿拿起了筆,開始填寫報名表。
她要買的東西太多了,單單是一株稀有藥材,價格就在千萬以上,還是有價無市。
寫個字就能有十萬塊,比治病輕鬆。
不要白不要。
修羽撓了撓頭:「嬴爹,你要報什麼?」
她好奇地湊了過來,就看見報名表上除了跳舞唱歌等需要現身的比賽項目之外,全部都被畫上了勾。
修羽:「……」
臥槽,這還是人嗎?
她發現她可能還是低估了他們嬴爹的實力。
修羽目光下移:「嬴爹,油畫你都會?」
油畫是西洋畫的一種,起源於o洲,後來才傳入華國。
為了陶冶情操,大部分豪門名媛學的都是國畫。
會油畫的,少之又少。
「嗯。」嬴子衿隨口,「以前跟著奇諾學過。」
聽到這個名字,修羽沉默了一下,半晌,她由衷道:「爹,你真幽默。」
她不喜歡學習,但對藝術挺感興趣,知道不少歷史上的名人。
奇諾·馮是古o洲時期的一個美術家,極負盛名,留下了不少畫作。
他的風格很獨特,還沒人模仿得來。
但也已經死了幾百年,骨頭都成灰了。
嬴子衿挑挑眉,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年頭,說真話還沒人信了。
「好了。」嬴子衿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算了一下她動動手就能有幾十萬,於是對青致有了很高的好感。
很大方的一個學校。
真好。
修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嬴爹,你老實告訴我,這世上有什麼是你不會的麼?」
「嗯?」嬴子衿抬頭,懶懶的,「那挺多的。」
「譬如?」
嬴子衿頷首:「譬如我不會做好吃的小餅乾。」
「……」
修羽看了悶頭大睡的江燃一眼,忽然有些同情他。
非要跟嬴爹這個變態比,難怪自閉了。
人比人,氣死人。
修羽收好報名表,交到了藝術組辦公室。
——
嬴露薇坐在青致校門外的一家奶茶店裡,焦躁不安。
今天是3月15日,後天就是庭審了。
雖然說她將自己完美地洗白了,但是嬴子衿告她的粉絲,不就是朝著她臉上扇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