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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謝明舟再次來到之前的文化博物館門前,博物館的頂樓,是李青善和管理人員處理事務的辦公室。
上樓間,他路過上次來過的畫館門口,上方的大屏幕公布了這次「宗策杯」的獲獎名單,路人們都聚集在門口,包括一部分參賽的畫家。
此次參賽有許多知名的年輕畫家,經常在大展上看到他們的名字。但冠軍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畫家和群眾們紛紛不滿,站在門口質疑宗策杯的水平。
「這第一名是誰啊?以前沒聽過他名啊啊!」
「內定的吧。」
「這幅畫TM都沒畫完,就能拿大獎……我不服!」
謝明舟淡淡掃過眾人,腳步都沒停下,不慌不忙轉身朝樓道口走去。
眾人混亂間,一道冷傲的聲音響起。
「在這瞎鬧什麼。」
眾人霎時間安靜下來。
謝明舟停下腳步,饒有興致往人群看去。
關莫背著畫板,桀驁的臉上帶著不屑:「宗策杯歷來都是以作品說話,什麼時候開始評定畫家的身份了?結果都是師父他們親自選出,如果不服,明年大可以不用來,有的是人想參加。」
一位年輕畫家憤然出聲:「但他都沒畫完!」
關莫冷冷掃了他一眼,說:「那要不你幫他補?」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閉了嘴,雖然沒畫完,但從畫技和意境來講,已經是參賽者中的天花板,剛剛好幾個畫師站在畫前討論著怎麼添筆,最後都垂頭放棄。
見眾人不敢吱聲,關莫不耐煩撥開人群:「好了,沒事就讓讓,別打擾我進去臨摹謝先生的畫。」
謝明舟雙手環胸倚在牆邊,從關少爺金口裡聽見恭敬的「謝先生」三字,低笑出聲。
這孩子前幾天還對他冷言冷語,今天怎麼就轉了性,怪肉麻的。
人群漸散,謝明舟轉身走到樓梯口。
他剛踏了一步台階,上方樓梯轉角處走下來兩道人影。
走在前面的男人戴著黑色口罩,只露出了一雙深邃如墨的眼,卻難掩強大氣場,身高腿長,身著Blue Eagle在時裝周新發布的黑風衣,居高臨下一步一步朝謝明舟方向走來。
四目相對了一瞬。
謝明舟喜歡美人,但不愛被人俯視的感覺,輕眯了下眼,傲然移開視線。
口罩男人卻愕然了片刻,但很快就恢復情緒,面露不屑錯身而過,而男人身邊的助理呆若木雞,不可置信出聲:「謝……」
「明舟」二字像被卡在喉嚨一般,眼前人剪去了亂糟糟的頭髮,以前被遮擋的五官展露無遺,如同在地窖里藏了許久,重見天日的彩瓷般,高貴英氣讓人移不開眼。
更令他不解的是,謝明舟以前看傅言的眼神里,總是帶著愛戀和仰慕,而如今卻冷漠得像陌生人,甚至比傅言還多了幾分傲氣——仿佛那五年的感情,不值一提。
傅言直到謝明舟和他擦肩而過後,終於兜不住面子,疑惑轉過頭。
這傢伙竟然沒死皮賴臉跑過來求他複合?謝明舟以前可是光看他背影就能認出他來,怎麼現在比他還冷?
而且,謝明舟一個草包,為什麼會出現在博物館這種地方?
疑惑接連冒出,但傅言終究是影帝,對自己的情緒把控十分到位。
他雙手插兜,面不改色,矜傲抬了抬下巴往前走。
一個瞧不上眼的替身罷了,哪值得他關注。
只要別來娛樂圈壞他事,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但走了沒兩步,他看見大屏幕上出現了個熟悉的名字。
宗策杯第一名,謝明舟。
第4章 (修)
謝明舟回想起剛剛的兩人,那位戴口罩的男人讓他渾身不舒服,但也沒有多想。
謝明舟站在李明善辦公室門前,輕輕敲響了門。
進門後,李明善辦公室四壁掛滿了李宗策的臨摹畫,看得出本人對宗策的畫風十分痴迷。
李明善笑容和善坐在沙發上,沏了一壺龍井:「謝先生,恭喜啊,這次的大賽結果畫協都達成一致。獎項和酬金會隔日送至謝先生的手裡。」
謝明舟坐在對面的沙發,許是宗策的後人給了他親切感,他笑得從容:「謝謝□□,這次參賽的結果對我還蠻重要的。」
拯救了朕現代疾苦的生活。
說罷,他長指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一口,笑道:「好茶。」
雖然和他最愛的碧螺春相比,少了幾分回甘。
李明善遲疑了下,眼前人坐姿優雅,說話總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尊貴感,明明出生貧困,卻透著貴氣——就像他筆下威儀的鳳凰。
想到那幅畫,李青善疑惑問:「其實一直有個問題想請教先生,不知道先生是否看過畫家宗策的《百鳥山居》?」
謝明舟輕點了下頭。
「先生是怎麼想到畫鳳凰?」李明善若有所思,好奇問,「先生那幅畫,和《百鳥山居》的意境很相似。」
謝明舟不緊不慢勾唇,目光投向窗外:「鳳凰只是讓我想起了當年,大明王朝的盛世奇景。畫下來,致敬宗策。」
敬摯友。
但他當然知道,當年宗策真正要畫的其實也是百鳥朝鳳,宗策畫鳥,他畫鳳凰。這也算是彌補了當年的遺憾。
「大明王朝……」李明善似懂非懂望著他,眼底微亮,「鳳凰是否指的明帝?難道真如史學家推測宗策當年想畫明帝,真的對明帝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