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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逐漸破碎湮滅,人影消散,只剩顧靈翰一人在空蕩的天地間緊閉著雙眼,尚未知曉任何。

  第52章 緣起

  顧靈翰不由自主抬手敷上了自己的胸口,那裡不同往日般空蕩,變得沉甸甸的。

  這次,不用拿靈力試探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里鼓鼓脹脹,血液四處奔涌,衝擊著他的關竅。

  ——溫暖又充實。

  他向領口的衣襟里探去,裡面靜靜地躺著一顆缺了一塊角的小石頭,即便在自己的懷裡揣了許久,但摸上去,還是冰冰涼涼的觸感。

  這塊石頭再也不會像小時候還未化形那般在他手心裡發燙,也不會再發光。

  缺了塊角的石頭在他的手心中玲瓏剔透,不再是初見時那般血紅色,在陽光的照射下,石體流轉著五彩的光。

  再抬頭時,顧靈翰已經淚流滿面,「師兄,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記得呢?」

  儀羽嘆了口氣,安慰地撫上他的發頂,解釋道,「生靈皆有三魂七魄,三魂在兩肩和頭頂,主修行和生氣;魄分布在身體各處,各司其職。

  心臟處的魄名曰——非毒,司記憶,你失了心頭血,自然可能會忘了些什麼。」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我不記得他了……」

  顧靈翰在原地呆愣著,良久才長呼出一口氣,「我.......我都想起來了……」

  很久以前,師兄弟幾人還安穩地生活在九重天上。。

  一日,顧靈翰為了逃避師尊的訓練,偷偷跑了出來,想要溜到下界。

  他變成雀形四處翱翔,扇著翅膀,漫無目的地飛著,沒多一會兒就從南方飛到了東方。

  寬廣的海域上,一根參天石柱在海平面上拔地而起,柱底隱於海面之上,沒在繚繞的雲霧之中。

  看著眼前的石柱,顧靈翰忽然想起師尊曾和他說過的話,「東海外有山曰天台,有登天之梯,有登仙之台,乃羽人所居。此山由神鰲所負,於海外浮游,故仙山無根無著。①傳說,若是凡人登上登仙台後,便會羽化而成仙。」

  顧靈翰不屑地擺了擺頭,他對師尊這話嗤之以鼻,什麼仙山,什麼神鰲,什麼羽人所居之處,這山看起來還沒有他用來築巢的非峰漂亮,怎麼會有羽人所居呢?登個山就能羽化成仙,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柱頂直插雲霄,顧靈翰無心觀賞停留,本欲直接繞過,卻在經過的瞬間,被柱頂上的什麼東西的閃光晃到了眼。

  登仙台上,一顆石頭在陽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輝,流淌著五彩流轉的光。

  朱雀向來自視甚高,自戀非常,卻唯獨拒絕不了顏色艷麗的石頭。一見到花色好看的石頭總要想方設法也要搬回自己的巢穴中去。

  一見到這塊石頭,顧靈翰便看直了眼,方才還不願登台的他徑直調轉了方向,直接登上了登仙台。

  登仙台上空無一物,一塊與石柱格格不入的石頭正靜靜地躺在柱頂的平台上。

  「你是本尊的。」朱雀收了翅膀,徑直落在了石身上,用賞賜般的語氣開口道。

  石頭被朱雀銜回了巢中,被他珍之重之,日日都要抱著他入睡。

  時間就這樣平靜地流淌,直到桐宮事發那天。

  顧靈翰緊緊握著手中已經缺了一角的石頭,「那日若不是我擅自做主,現在他也不會吃這麼多苦頭......」

  「我曾還驚奇,為什麼毫無血脈的石頭都能修煉成形.......如今才得知,這其中緣由。」

  「他對我的那些心思,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就是不敢去面對,我們是師徒啊......都怪我,不能早點回應他的心意,如今什麼都晚了。」

  顧靈翰把離琛舉至唇邊輕吻了一下,隨後放回了胸口處,手指卻久久地摁在胸口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儀羽不忍再看自己往日天真又不諳世事的小師弟這幅模樣,他出言安慰,「靈翰,離琛他既然能在登仙台上被你發現,那必然不是凡物,此事或許還有他法可解。」

  「他法.....」顧靈翰的眼睛忽然一亮,既然離琛能生靈生智皆由自己的心頭血所致,那下次只要自己再把心頭血給他,那肯定還可以再次讓離琛開靈。

  儀羽見自己師弟的表情便知道他心裡是在想什麼,他挑起眉毛,眼疾手快地從師弟手下的衣襟里將那塊石頭取了出來,十分嚴肅地警告道,「朱雀,你休想再做自取心頭血這種傻事!」

  顧靈翰疑惑地抬起頭,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師兄,「師兄,怎麼了?你看我取過一次不也還好好的?」

  「那是因為我....」儀羽聲音激動地猛然拔高,但瞬間又失言似的,把後半句話收了回去,他努力遮掩道,「沒什麼,這塊石頭,師兄暫時為你保管,你休想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師兄,我竟不知我的心魔竟是離琛……」顧靈翰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就走進我的心裡去了?」

  「師兄,你的心魔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儀羽瞳孔微顫了一瞬,方才他的幻境中,他看到了重明。

  幻境中,桐宮沒有被圍剿,師尊沒有以死自證,重明沒有自剔仙骨,他們師兄弟幾人依舊生活在桐宮裡,無憂又無慮。

  陽光透過開滿花的梧桐樹,在樹下的陰影中打下重重的光斑。

  靈翰不小心縱火燒了藥爐仙尊的藥田,他領師尊之命,要責罰靈翰,靈翰卻知重明心軟,躲在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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