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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清楚裡面的「客人」是誰,冷秋渡瞬間冷了下來,只是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跟他平時也差不了多少。

  尚小樓對視上冷秋渡那雙冷冷的眼睛,絲毫不怯場,反而有種果然如此,洞悉一切。

  沈清川對冷秋渡的情緒很敏感,也許是親兄弟吧,他以為冷秋渡是不高興他帶陌生人回來,連忙解釋,將今天發生的來龍去脈說一遍,說道,「他是失憶了,一見面就喊我叫哥哥... ...我明天帶他去照相館拍照,登個尋親啟事,這幾天就留他在這吧。」

  沈清川是想到天寒地凍,他這新認的弟弟沒個住處,就算去了救濟院,也是餓一頓飢一頓,畢竟寒冬難民太多了,就算有糧食也是不夠分的。

  冷秋渡沒有做聲,沈清川就當他應許了,因為他知道冷秋渡從來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除了在照顧他的這件事上不曾讓步過。

  沈清川這才突然想起,他晾了一下午的那碗湯藥還沒喝,估計現在也成冰渣子了。

  沈清川苦著一張臉,說道,「沒有。」

  恰好,四兒將熱好的烤乳鴿端上來,笑著說道,「那少爺你可沒口福了,這份烤乳鴿你吃不了。」

  沈清川嗅到那饞人的味,雖然眼饞,但他只笑著說道,「看來只能等下次了。」

  若是冷秋渡不在家,他還能享一口,冷秋渡現在就在一側,他是吃不了嘍,但也知曉冷秋渡是為他好,心中也沒有怨言。

  「哥哥,吃這個。」尚小樓夾了一筷子菜給沈清川,精緻眉眼彎彎,掃去陰鬱,滿是慕孺傾心。

  沈清川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一聲謝謝,另一雙筷子就將那塊羊肉夾走。

  只聽聞清冷如冰水的嗓音響起,冷冷淡淡地說道,「他腸胃弱,吃不了羊肉,只能喝湯。」

  冷秋渡舀起一碗羊肉清湯,羊肉和幾味中藥燉煮,用來滋補效果十分好,他將盛好的羊湯放到沈清川桌前。

  他這話說的倒是實話,沈清川吃不了韌勁太大的羊肉,哪怕燉煮的再久,冷秋渡用出這湯,花費了一番心思,貼合沈清川的身體狀況,只給他喝湯。

  作者有話要說:  嘿呀,沒有按時9點,留言發30個紅包吧,晚安安~

  第197章

  用完膳, 沈清川就回臥房休息。

  冷秋渡帶尚小樓去空餘的一間客房,穿過寶瓶門,走在狹窄的走道, 有昏黃燈光透過竹葳篩落成錯落交織的光影,時明時暗, 淡淡的梅臘香和著冷風在走道躥來躥去。

  從尚小樓看向沈清川的眼神,冷秋渡就可以得知, 他並沒有失憶。

  「你不應該來的。」冷秋渡語氣冰冷說道, 寒風撩過他的青灰長袍下擺,暗影打落在他臉上, 看不清是何神情。

  一道昏黃的燈光斜斜地打落在尚小樓臉上, 綢黑長髮披散攏在兩肩後側, 眉眼有精緻的幾分凜冽, 薄唇猩紅, 鼻樑挺直, 較於之前褪去了幾分青澀,但還是若一抹怨念深重的陰魂。

  頹廢感和腐敗感襲來, 他彎唇笑起來還隱藏的一絲癲狂,眼神宛如毒蛇,全然沒有在沈清川面前的純真。

  尚小樓輕笑, 笑聲古怪, 令人毛骨悚然,說道, 「我不該來,我不該來。」

  突然,尚小樓猛地推向冷秋渡,用手肘壓著他喉骨, 語氣危險而囂張,說道,「我不該來,難道就任由你把哥哥藏一輩子嗎?」

  昏黃的光打在尚小樓的眉眼,沾上血的兇狠,眼底還隱匿起一絲不甘心。

  「我和你們不一樣!」冷秋渡如是說。

  他下手也狠勁,直接用手肘撞擊尚小樓的腔腹,他對沈清川是克制的愛意,跟他們這些人完全不一樣。

  如果尚小樓不來打擾,他會照料沈清川直到他身體康復,沈清川會過上結婚生子的生活,忘記過去,重新開啟新人生,他會以大哥的身份照顧沈清川。

  哪怕沈清川往後餘生不會愛上其他人,他也會以兄長的名字照顧他一輩子,將那份愛意潛藏帶入墳墓。

  有困擾的愛意對別人來說,是一種負擔。

  尚小樓嗤笑說道,「有什麼不一樣的?你以為我看不出的,你看哥哥的眼神早就把你出賣了。」

  光落在青灰長袍的衣角,映照出幾分荒涼,如嚴冬的角落,不知溫暖是何樣。

  「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他的平靜生活。」冷秋渡沉默了一會兒,留下這句就轉身離開。

  兩人的身影在昏暗不明的走道上,背道而馳,風雪漫過竹簾細縫。

  窗戶里透著溫馨暖光,映照在窗沿外積雪,也多了一點點暖意。

  沈清川斜臥在架子床上,手持一支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鏤空雕花

  床杆懸掛紗幔,斑駁光影落在他瑩瑩如雪的臉上,像精美的山水畫,隨微微晃動的光影仿佛有活的。

  冷秋渡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說道,「又在費神?」

  沈清川彎唇淺笑,說道,「我也沒什麼本事,就識的幾個字。」

  沈清川自知他這幅病懨懨的身體,不能幹勞苦活,只能動動筆桿,去投稿賺幾個稿費,家裡的支出費用他不能全靠冷秋渡支出。

  又或者幫新開的一家小學出謀劃策,如何讓孩子學到更多的知識,也算為祖國未來的花朵,盡一點微薄心意。

  冷秋渡不過多勸說,端起藥碗遞給沈清川,說道,「喝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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