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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元禮沒有再回應元軫,直到何霜跑得快喘不過氣,奔跑中艱難地發出幾道虛弱的聲音:「等,等,我跑,跑不動了。」

  他才將步速放慢了一些。

  何霜下意識地想抽手給自己順氣,沒想到反而被徐元禮抓得更緊,何霜不得不暫用左手,邊拍自己胸口邊說:「你,你是,你故意帶我們來這的。」

  「來桃林是你的提議。」

  「可是你也沒有拒絕?」兩人說話間,何霜仍被徐元禮的力量拉著往前走,她對他剛剛的作為感到很氣憤。

  「元軫不能知道暗門的秘密。」

  「所以你就利用我?」

  「我沒有利用你。」徐元禮漸漸帶她走出桃林,兩人又走到可以清楚聽見水聲的河岸。「他並非我邀請而來。」

  何霜氣得跺腳,越發想掙開他,遺憾的是,越掙他握得越緊,她從來不知道他的力氣可以大得這樣不動聲色。

  徐元禮拉著何霜,一路摸黑走到河岸。

  到了船邊,何霜想,這下他總該鬆手了吧。結果只是她多想,他連解船繩的時候都拽著她,一點要鬆手的意思也沒有,等他解完船繩一步踏上船,何霜卻堅決不肯上,在船下想等他先鬆手。

  她和他的角力在沉默的對視中進行,船上油燈照著,他情緒很平靜,何霜想,只要他一鬆手,她就跑。

  徐元禮沒有說話,他的冷靜差點讓何霜以為他對自己失了防備心,緊接著就見他一隻腳邁下船,二話不說摟過何霜的腰,在她防不勝防的遲鈍反應下,輕而易舉將她抱上了船。

  他把她抱去船頭,自己坐上了船艄,用一隻手自上而下將何霜錮在懷裡,另一手收好船繩,搖動槳,驅船前行。

  這一番折騰,何霜只剩罵人的力氣,「徐元禮啊徐元禮,真沒想到你是這麼狠毒的人,你把這艘唯一的船划走,是要元軫死在林子裡嗎?」

  徐元禮搖船的動作不停,圈何霜的姿勢也很穩固,聽完何霜的話,他沒急著回應,過了一會兒,夜風才送來他的聲音:「送完你,我自會回來接他。」

  「那林子裡的瘴氣呢?我前天晚上還沒覺得,今天在裡面走了一圈才發現,真有瘴氣這種東西,你就不怕他還沒等到你回去就命喪當場了嗎?」

  「若真像你所說,前夜你在桃林見到的我應該是一具屍體。」

  何霜被他這個時候還輕鬆的語氣氣得不行,「誰知道那天你到底在那待了多久,你剛剛帶我們去桃林的路和帶我離開的路都不一樣,分明對桃林這塊地方了如指掌,我猜桃林瘴氣這個說法,搞不好就是你們這一派騙人的鬼話。」

  「倒是猜得沒錯。」徐元禮竟大言不慚地承認了。

  何霜受驚,從他懷裡扭頭去看他,難以置信地問:「真是你們編的謠言?」

  船頭油燈照著,只見徐元禮低下頭,與何霜對上視線,一段不長不短沉靜的時間過去,何霜再次在他眼睛裡讀出些複雜的情緒,是超出她對他認知的情緒,這情緒里有一絲說不上來的傷痛,竟令何霜不自覺地心軟起來。

  「那位教書先生曾花大量時間計算,若舟口鎮人口數量持續降低,將於具體哪一年徹底滅亡。那是一百年前,鎮上人口是五位數。」徐元禮一邊划船一邊緩緩道,「你若問我為何做這些,這便是答案。」

  「送我走能拯救你們鎮消失的宿命嗎?不能。」何霜自問自答道。「你們和鎮長那一派都想著要利用我去找暗門,我猜,假設暗門真是一道門,那我就是打開那道門的鑰匙。既然我是鑰匙,為什麼不能帶你們出門?」

  徐元禮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摻雜著幾分絕望的意味,「你以為一百年前的那位客人,他在鎮上待了一年之久是為什麼?」

  「他也幫你們找過暗門?」

  徐元禮不再看她,目光轉投向船行的前方。

  沒等到他的答案,何霜也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那裡是漲水後起伏的江面,水流急促,奔騰向遠方。這景象使何霜腦中奔雷過境一樣,生生炸開一道缺口。

  「這條河發源地是哪兒,流向哪兒?」何霜問。

  29

  「這條河發源地是哪兒,流向哪兒?」何霜問。

  「天災之前,此河原是護城河,北連東河、南至錢塘江。」

  「那天災之後呢?」

  「天災之後,此河並未乾涸,仍是活水。」徐元禮緩緩道,「你在想,河是活水,能往外流,既然水能外流,那麼人也應當可以。」

  「你怎麼知道?」何霜大驚。

  「這一點郭先生早已料到,在他的筆記里,留有諸多關於暗門的猜測,經過多方尋找勘察,俱都沒有結果。」

  29、暗門

  何霜原以為徐元禮會一路貼身護送她到那個不知道在哪、具體長什麼樣的「暗門」,沒想到離開桃林沒多久,他便將船逐漸駛向一處有茂樹垂落的岸邊,隨後,他用船槳撥開那些雜亂細小的樹枝,露出裡面藏著的另一艘船來。

  「這是?」何霜被他圈在懷裡動彈不得,一路看著他借河流流逝用槳一扽,把那小船從樹枝下扽出來,然後用一個鐵鉤將兩艘船勾連在一起。

  「你來時坐的船。」

  何霜目瞪口呆地轉看向他,難以置信他竟然藏了她的船。

  「都是方外之物,不必留在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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