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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愕然,他就請個安,怎麼就成訓斥了,倒是借他幾個膽子呢。

  好在坤儀還不算糊塗,隔著龍魚君問了他一句:「你家侯爺呢?」

  夜半連忙道:「在前頭與諸位主事商議要事,先遣了屬下過來。」

  龍魚君輕笑,忍不住搖頭:「真是貴人事忙。」

  說罷轉身,看向坤儀:「小的也無意叨擾殿下,但既然同路,殿下又孤立無援,小的便策馬與殿下同行,權當有個照應,可好?」

  先前與他算是有些虧欠的,眼下再見,這人竟是不管不顧地護著她,也不怕得罪上清司。

  雖然不太合規矩,但是坤儀很喜歡這種不分皂白的偏愛,當即就點了頭:「好。」

  夜半覺得不太妥,但眼下侯爺沒來,只他一個做屬下的,實在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看著。

  坤儀似乎是順了氣,扶著蘭苕的手下了車,對他身邊的巡捕道:「你們有侯爺在後頭給你們撐腰,本宮可擔不起那妨礙公務的罪名,去搜吧,搜完了好繼續上路。」

  那巡捕皺著眉看向夜半。

  夜半能說什麼呢,人都已經得罪了,那就搜吧。

  只是,他一直跟在侯爺身邊,怎麼不記得侯爺下過要搜查後頭車馬的命令?

  短暫的搜查之後,鳳車重新動了起來,坤儀倚在軟墊上,臉上是沒什麼怒色,可這一路就再也沒吃過點心。

  夜半覺得不妙,偷摸拉了蘭苕小聲道:「好姐姐,幫忙說說話,侯爺在前頭走不開,待會兒若是瞧見龍魚君在這裡,想必是不高興的。」

  蘭苕眼含譏誚地揮開他的手:「你家侯爺是當真走不開,還是為著秉公辦事的好名聲不願意走開,你心裡沒數不成?那龍魚君隨著相府的車駕過來,拼著得罪杜相爺也要護著咱們殿下,比起你那位侯爺,倒是個心善的。他想守著咱們殿下不被你們的人冒犯,沒道理反要趕人走吧?」

  夜半一噎,哭笑不得:「只是搜查的小事,怎麼就鬧成這樣……」

  「小事?」蘭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殿下自受封以來,不管出什麼事都不用理會任何審查,更別說被人當面掀車簾拔刀子,要不是顧念你家侯爺,真當殿下會忍了今日這一遭。」

  「你倒是好,還理所當然起來了。」

  「女兒家的鬧騰總歸都是小事,只有你們男人才做得成大事。既如此,還同我說什麼話呀,早些平定天下妖魔,換回個太平盛世吧。」

  說罷,白眼一翻,徑直坐上車轅走了。

  夜半愕然,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兒,沉著臉拎起方才那巡捕朝前頭的車駕去了。

  議會已經散場,聶衍獨自坐在馬車裡,聽見夜半回來的動靜,矜持地「嗯」了一聲:「處理好了就行。」

  「主子。」夜半直嘆氣,「這事可能處理得不是太好。」

  「怎麼?」

  掀開車簾上去,夜半神色嚴肅地道:「黎主事應該是有些暗地裡的吩咐,今日去搜查殿下馬車的巡捕舉止十分冒犯,殿下雖是沒有發作,但不太高興。」

  想也知道黎諸懷要幹什麼,聶衍半闔了眼,神色陰鬱地看了一會兒面前的地圖:「嗯,她說什麼了?」

  「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龍魚君留下並行了。」

  龍魚君?聶衍眉心動了動,眼神不太友善:「一個小倌,誰允他來的。」

  「說是杜相府帶的隨從。」

  他同坤儀都已經完了婚,這人竟還賊心不死。

  「大人倒也不必太過擔憂,我看殿下也未必是對龍魚君有意,只是受了委屈,您又未曾露面,她不太高興。」夜半嘆息,「等到了地方,您去見一見殿下吧。」

  「在盛京這般驕縱也就罷了,出來還鬧性子,如何使得。」聶衍很是不贊同。

  然而等眾人到了行宮下榻,聶衍還是去了坤儀的屋子裡。

  坤儀正在補妝,上好的胭脂和螺黛在漆木紅盒裡排成排,供她慢挑細選。

  餘光瞥見來人,她喲了一聲,從銅鏡里打量他:「這不是昱清侯爺麼?忙完啦?」

  滿腹準備好的軟話就被她這一句給堵了回去。

  聶衍冷眼瞥了瞥庭外站著的龍魚君,淡聲道:「殿下似乎也挺忙。」

  「是挺忙,所以侯爺也不用顧念本宮,只管去忙自個兒的。」她笑盈盈地擺手,「你我成婚也有這麼久了,不必還見外地要來問安。」

  臉上是笑著的,可那笑意壓根不達眼底,三言兩語地就又要他走。

  聶衍抿唇,站在她身側沉默了許久,伸手想替她將簪歪了的朱釵扶正,結果沒等他碰到釵子,外頭的龍魚君就喊了一聲:「殿下,有天水之景,您可要出來看看?」

  天水之景即雲上落水如瀑布,仿若人間之水倒掛天宮,相傳十年會出現一次,一次有半月之久,水上若生龍門,則是鯉魚精一躍成龍的好機會。

  坤儀很感興趣,立馬起身,繞過他就跑向了龍魚君。

  手僵在半空,聶衍皺眉,緩緩收了回來,又側頭去看庭外。

  她跑得很快,眨眼就到了龍魚君身邊,龍魚君看也沒看那天水之景,只管盯著她瞧。

  美人如玉,肌膚勝雪,好似比那成龍的機會更吸引人。

  夜半看不過去了,低聲道:「侯爺,把這人處理了吧,管他什麼來頭,他這是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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