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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不冷?」

  「冷的時候裡頭多穿幾件便是。」

  聶衍不說話了。

  這個朝代女子衣著寬鬆大膽是尋常事,他連上清司的事都管不過來,怎麼會有心思去管她穿什麼。

  坤儀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他的不悅,十分意外地挑眉:「你覺得它不好看?我師父親自畫的符文,說能給我護身。」

  「這上頭畫的是瞞天和過海符。」聶衍不喜歡她語氣里的崇拜之意,冷著臉解釋,「瞞天符能掩飾凡人的氣息,讓一般的妖怪看不見你,的確是能護身,但過海符是鎮妖用的,於你並無什麼作用,你師父為了唬人才加上去的。」

  坤儀震驚了:「還能這樣?」

  「行走江湖的騙子,多少都得有點花架子。」他沒好氣地道,「有空我給你重畫。」

  「好呀好呀。」她高興地應下來。

  月上柳梢,兩人用晚膳打道回府,倒是沒乘車,而是相攜走回去,車與隨從都遠遠地跟在後頭。

  「我瞧著皇嫂挺擔心皇兄的,你多派些人去守著他吧。」坤儀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身子懶洋洋地倚著他,「我瞧淮南就不錯。」

  聶衍瞧著遠處的月亮,淡聲答:「陛下是一國之君,他不會受人安排。」

  也不用他安排,他就已經自己籠絡了不少上清司的人,雖然都是些修為不高的普通道人。

  「你既然接管宮闈巡防,加強戒備總是不難的。」她晃了晃他的胳膊,「我可就這麼一個哥哥。」

  以往聽說誰家的大人被家眷吹了枕邊風,聶衍只覺得可笑,心志堅定之人,怎麼可能為婦人左右?

  然而現在,也不知道是夜風吹得太舒坦還是月亮太好看,他思忖片刻,竟是「嗯」了一聲。

  後頭的夜半腳下一滑,差點沒站穩。

  聽見他古怪的咳嗽聲,聶衍才意識到自己不太對勁,耳根微微一熱,拂開她就走快了些。

  坤儀正高興呢,冷不防被他一甩,連忙追上去攔住他:「出什麼事了?」

  「沒。」他有些惱,「時候不早了,快些回府。」

  「也不用這麼快啊,剛用完膳,走這麼快會肚子疼。」她又來勾他的手指。

  聶衍是想躲的,但這人動作蠻橫不講理,他還沒來得及抽手,她就已經將纖指塞進來,與她牢牢相扣。

  都這樣了,甩開難免顯得有些小家子氣,這麼一想,聶衍就順理成章地任由她將他的步伐拉慢。

  兩人並肩行在合德大街的街邊,她腰上掛著他送的璇璣琴,他腰上掛著她繡的丑荷包,一黑一白,一低一高,一繁一簡,倒是意外的和諧。

  龍魚君趴在容華館的露台圍欄上,半垂著眼瞧著遠處那兩人的背影。

  「不甘心?」有人問他。

  龍魚一怔,滿眼戒備地回頭,就見徐梟陽立在他身後,一身寶藍錦袍,面若白玉。

  「是你。」他眯眼。

  徐梟陽展扇而笑:「整個盛京知你苦處的,也就只有我。」

  「用不著。」將頭轉回去,龍魚君淡漠地道,「這兩人便就是你送作一處去的。」

  「我給了機會,你沒抓住,怎麼還能怪在我頭上。」徐梟陽在他身邊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茶,「你若能狠心將她蠱惑,讓她非你不可,今日的駙馬又怎麼可能是昱清侯。」

  蠱惑坤儀?

  龍魚君突然笑了:「徐大官人,我還當你什麼都知道。」

  這世間的人,誰都好蠱惑,獨坤儀,誰也拿她沒辦法,她喜歡誰便是喜歡誰,通天的妖術於她都無用。

  徐梟陽不太高興,放了茶盞道:「你若與我坦白,又願意助我,我便替你拆散了他們,再給你一次機會。」

  龍魚君頭也沒抬:「今日事有些多,這就不送大人了。」

  現在被他拒絕,徐梟陽也不意外,只道:「等你後悔了,讓人把這個送到任意一家徐家的鋪子上。」

  說著,扔下一塊腰牌。

  龍魚君瞥了一眼,沒動,只先看著徐梟陽下了露台,身影消失在樓梯之後。

  再給他一次機會麼?他看向那塊腰牌,默不作聲地抱著雙膝,墨發被晚風吹得翻飛,眼裡一片迷茫。

  有了坤儀的枕邊風,第二日宮內上清司的人就多了不少,皇后看著十分高興,心裡一松,整個人就開始發起高熱。

  盛慶帝聽見消息,急忙去了和福宮,可他沒帶任何太醫,只請了秦有鮫與他同去。

  秦有鮫覺得盛慶帝是個十分矛盾的人,他分明很害怕皇后,可偏偏要所有護衛都站在外頭,只與他進寢殿。分明是來看皇后,但站在隔斷處,又不願再往前了。

  「你只管替朕看看,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秦有鮫有些好奇:「陛下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盛慶帝抿唇,搖了搖頭,不願意說。

  秦有鮫無奈,先去替皇后診脈,一炷香之後,寫完方子交給了外頭的宮人。

  「如何?」皇帝問他。

  「身上很多妖傷,看起來已經經歷過十餘次的打鬥,新傷疊舊傷,又無人給她送藥,這才發起了高熱。」秦有鮫一邊說一邊打量帝王的臉色,見他滿臉意外,卻沒有多餘的驚恐,便知他應該是料到了皇后的身份。

  「今上。」秦有鮫忍不住道,「這世間妖怪很多,有好妖也有惡妖,不能一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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