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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太喜歡好看的人了,平日裡她倒也不攔著,可剛成婚,到底是不妥。

  坤儀掃了一眼蘭苕這複雜至極的神色,覺得甚是有趣:「讓他這麼一直喊叫著也不是個辦法,趁著時候還早,把事兒理了吧。」

  蘭苕無奈,猶豫片刻,還是去將容修君請了過來。

  坤儀在庭院裡的石桌邊坐下,剛理好裙子,就見一抹天青色長袍如翻飛的蝴蝶,飄飄然撲到她跟前:「微臣容修,見過殿下。」

  她打量他兩眼,似笑非笑:「容大人請起。」

  容修謝了恩,接著就起身抬頭看向她。

  他確實生得不錯,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著一身天青色雲紋縐紗袍,別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姿態。

  見殿下打量他,容修更是笑得如水溫柔:「臣請殿下憐惜,家母只留那一塊玉佩與我做個念想,竟還不慎遺失,臣無論如何都想將其找到,還請殿下通融。」

  他說完又躬身,身段被腰帶勾得勁瘦有力。

  坤儀托著下巴看著,眼裡帶著淺淡的笑意:「如此,本宮便差人替你去找,也不算誤了你的事。」

  「多謝殿下!」容修君十分動容,又目光盈盈地望了她一眼。

  要是先前,坤儀還真挺受用這一套的,畢竟人長得好看,做什麼都是對的,但今日,她突然就有些不爽。

  昱清侯為國效力,那麼忙那麼累,這些人還想著撬他牆角。

  拂袖起身,她沒再多看,帶著蘭苕就繼續出門。

  蘭苕很是意外,一路上瞥了她的裙角好幾眼,還沒來得及將疑惑問出口,就聽得自家殿下陰側側地問:「那容修君同昱清侯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竟不是打聽容修君的喜好。

  蘭苕鬆了口氣,連忙稟告:「過節倒是談不上,侯爺許是還不認識他,但這容修君奴婢有耳聞,心胸狹窄,甚愛攀比,想來是不喜侯爺處處壓他一頭的。」

  要說成就,容修君也還好,十五歲中舉,之後科考兩次便上榜,不到二十五便做了四品言官。

  但比起聶衍,就始終差了一截。

  坤儀嘖嘖搖頭:「沒想到男人和男人之間也有這些計較。」

  蘭苕莞爾:「與皇室聯姻是何等的尊貴,定然會讓人眼饞。」

  雖說坤儀情況特殊,但到底也是最受寵的公主,夫家只要命夠硬,那便是潑天的富貴盡數落進懷中。

  不說別的,就說這一向清高的上清司,侯爺與公主的大婚一過,竟也就拿到了駐宮的令牌。

  「早知道這條路這麼好走,我等何須白耗這兩年。」淮南望著那令牌,不住點頭,「侯爺這婚成得好,真是好。」

  聶衍板著臉,眼裡看不出情緒:「我叫你過來,是讓你感嘆這個的?」

  淮南一凜,連忙將卷宗遞上去:「這些道人,全是按照大宋兵部的規章所訓,駐守宮門不會出什麼岔子,請侯爺過目。」

  只掃了一眼,聶衍就將卷宗重新卷好,準備等會進宮一併呈上去。

  帝王還在養病,但許是被這一場婚事沖了喜,今早就能開口說話了,特意讓人送了駐宮令牌,還傳了一句話給他——「往後,你就是朕的妹夫。」

  這世上什麼關係都不太牢靠,唯有家人的羈絆,才能讓這位多疑的帝王勉強安心。

  聶衍微哂,眼裡滿是不以為意。

  夜半突然敲了敲門:「主子,殿下過來了。」

  渾身的戾氣突然一滯,片刻便都收斂回去,聶衍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神情恢復溫和:「她怎麼來了?」

  「說是帶了湯水。」

  上清司鮮少有人成家立業,這等待遇,自然也是誰都沒見過的,淮南當下就「嚯」了一聲,興奮地想去看熱鬧。

  然後他就被聶衍拎著衣襟丟去了校場巡邏。

  坤儀進來的時候,聶衍正在看書,一身清輝,映得房裡如掛了滿月。

  她眼裡染了笑,拎著食盒坐到他身邊,輕聲問:「這是在看什麼呀。」

  聶衍仿佛才發現她來了,漫手卷詩書,悶聲道:「在給陛下挑人。」

  想起先前皇后說的事,坤儀抿唇,倒也沒多問,只將食盒裡的湯盅拿出來放在他手邊:「你昨日醉酒,今日喝些湯,正好養胃。」

  第19章 昱清侯可不是個乾淨的人

  說著又笑:「我將家裡廚子也帶了來,今日給你司里做些好菜。」

  聶衍一怔,想了想,倒也沒推辭,只說:「他們不吃肉。」

  「行,正好運了兩車新鮮瓜果蔬菜,且讓廚子去操刀。」坤儀眨眨眼,又托著腮看著他,「你今日,怎麼倒比昨日還好看些。」

  「……」

  四周牆上還掛著上清司老前輩的畫像,聶衍聽著她這話,耳根微紅:「殿下慎言。」

  「這裡就你同我,我慎言什麼呀,說的都是實話。」丹寇輕輕點了點他的下巴,坤儀滿意地道,「今日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我也覺得你更好看。」

  他抿唇,覺得她淺薄,只識皮相,可心情卻奇怪地變得不錯。

  喝完她帶來的湯,味道一般,但她很雀躍,將東西收攏回食盒裡,眨巴著眼又問他:「我能去看看杜蘅蕪麼?」

  杜蘅蕪的案子還在拖著,她變的那隻玉面狐狸自然也關在上清司的鎮妖塔里。

  聶衍點頭,又遲疑地道:「她生了一些變化,殿下莫要被嚇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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