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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兒子跟林清鬧得厲害，董鄂齊世疼閨女，有這麼個機會一來能給您當差盡忠，二來好讓兒子記他家的好。」這話說來並不假，昨天董鄂齊世紅著眼讓自己好好跟林清過日子的時候，那樣子胤禟看著多少有些心酸。
「你啊，太渾了。」胤禟說的，前一個康熙聽了就聽了是不是忠心真真假假鬧不清楚也不用清楚，但第二個理由康熙信。
這些年宮裡也往蒙古各部嫁了不少公主，除了著實不聽話的刺頭其餘的自己不也十分寬待著，一來拉攏蒙古各部，二來自己的心跟董鄂齊世的一樣，就想女兒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也能過得好一點罷了。
「皇阿瑪教訓得是，兒子知錯。」胤禟老老實實站在下頭任憑康熙念叨，反正念叨念叨去也要不了自己一塊肉，只要念叨完能點頭自己所求的事就行。
「那你說說朕要是真給了你這個恩典，讓沿途各省織造買辦都幫你幹活，你打算讓誰替你走這一趟。」兒子既然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康熙也沒打算真不同意。
「要說穩當，兒子恨不得自己帶人出京一趟。」這話一說出來康熙臉都垮了，胤禟一看這樣趕緊話鋒一轉，「不過這都要過年了，兒子哪裡敢出門讓皇阿瑪和額娘替兒子擔心。」
「哼，難為你還知道這道理。」胤禟就是個光頭阿哥，其實放他出京城康熙也不怕這兒子鬧出什麼動靜來。但到底是親兒子，他還不像前頭那些大的跟著出去打過仗吃過苦。今天他要真說想自己去，康熙捫心自問還確實是不放心。
「兒子想著一事不煩二主，昨天就跟董鄂齊世討了個人情，林清的二哥富永這幾年一直關著都統府里里外外的事務，是個能幹的。讓他去一來是自己人用著放心，二來他身份也夠了，到時候沿途那些買辦織造不看僧面看佛面，要做什麼都方便些。」
富永是都統府的二爺，又是九阿哥的舅哥，是跟皇家能攀上親戚的。這樣的身份出去到哪兒都好用，再說這一趟明面上本就是為了董鄂家的生意，讓自家兒子去督辦更是合情合理。
「看來這兩天在家裡確實是沒白待著，什麼都想好了只等朕點頭了是不是。」康熙看著眼前說起買賣上的事就眼睛都冒著光的兒子，再想想平時上朝的時候永遠低頭站在胤禩後頭幾乎沒見不到他人的兒子，到底點了點頭，「行了，回去等著吧，這事朕准了。」
雖說挨了罵，但好歹也如了願，出宮一路上樑九功還破天荒的送了好長一截路。在他看來皇阿哥不怕被挨罵，挨罵完了還能有差事還能讓皇上聽他的，這才是本事。往後九阿哥這邊啊，說不得就更以前不一樣咯。
在暖閣里跟老爺子掰扯的時候不覺得花了多長時間，出來之後才發現一上午都耗在裡邊了。這會兒已然到了要吃中午飯的時候，胤禟也懶得往家趕，路上找了個酒樓隨便吃了點才溜溜達達的往回走。
「福晉呢？」也許是最近的習慣，也許是急著把進宮的結果跟林清說，胤禟回府之後壓根就忘了自己被林清趕到書房的事，直到回了正院在屋裡沒找著林清這才拉住正好路過的素碧，問她人到哪兒去了。
「爺您回來了，今兒福晉身上不舒服，說花園暖閣里舒服讓人把中午飯擺在那頭了。」素碧這幾天正纏著一嬤嬤讓她教自己繡一種新樣式，這會兒正著急去找她，見胤禟回來也沒工夫伺候主子，說完這話就一溜煙的跑了。
胤禟此刻心情好懶得跟她計較，沒讓留在屋裡的小丫鬟伺候他換衣裳，一聽林清說身上不舒服也坐不住，乾脆又出門往花園子的方向找林清去。
林清這段日子要說忙是真的忙，累也是真的累，這幾天又撞上大姨媽來了就更沒勁了。上午的時候還想著等胤禟回來好第一時間知道結果，可不知怎麼的身上就是沒勁，等吃過中午飯更是哪兒都不想去，倚在暖閣的美人靠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睡睡得香甜，等再醒來的時候窗戶外邊透進來的光都是昏黃的，怕是太陽都要落山了。林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只覺得還是有點困，想轉個身繼續躺一會兒，沒想到才轉了一半腳就蹬到了什麼，抬腦袋一看另一頭坐著的可不是胤禟嘛。
「回來了，回來了怎麼不叫我起來啊。」身上懶懶的不想起，林清乾脆又躺了回去，抱著手邊的條枕歪頭側躺著跟胤禟說話，「今天進宮怎麼樣啊。」
「都好，事情都跟皇阿瑪回稟了，這幾天應當就有旨意下來。下午的時候我已經讓張誠去你阿瑪那頭說了，這兩天就讓富永先準備起來。到時候別管是聖旨還是口諭，有了東西咱就出發，一路南去要的時間不短，耽擱不起了。」
林清之前仗著有上帝視角，一直在有意無意的主導左右著胤禟的思路。但去除這些東西之後，胤禟在他自己得意的領域其實真的不比誰差。這會兒話匣子打開了又跟林清說起之後該怎麼做，甚至連富永到了南邊該找誰該先做什麼後做什麼，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早就計劃好了。
「你倒是想得多，這幾天在書房盡想這個了是吧。」林清說話間都帶著沒睡醒的鼻音，這回兒胤禟說得再多其實也沒進她腦子。「這事我不管了，阿哥爺您自己的差事自己想去吧。」
「早就不該管了，府里過年這麼多事還不夠你操心的。」也許是林清不再像以前那樣非要在他跟前端著架子萬不肯示弱，更不願把焦頭爛額的一面被他看見。現在胤禟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偌大一個皇子府邸到底有多少事需要操心需要林清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