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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這事不用您猜，來的肯定是琥珀。」瓊芳心裡頭瞧瞧沖林清翻了個小白眼，這還用得著猜啊，要來的是珍珠肯定不會等在這兒堵人，能幹出這事的必定是琥珀。
一主一仆站在台階下小聲嘀咕，就冷眼看著胤禟拾階而上往門房那兒去。胤禟其實心裡也猜到了個大概，所以見到坐在門房外邊條凳上的琥珀時，也半點沒意外。
「九阿哥吉祥，阿哥爺您可算回來了。」琥珀不比這些主子們，身上的衣裳再好，擱門房外邊吹了這麼久的風也凍得夠嗆，這會兒站起來身上都是僵的。
「唷，你今兒怎麼得空過來，舅爺那兒不是擺席唱戲來著，不跟家待著出來躲懶？」到底是自己親舅舅的女兒又是從小就認識的，只要沒太過分胤禟還是想給人留一份體面。
「九爺說笑了，奴婢哪裡敢躲懶，奴婢今天過來就是姑娘讓我來的。姑娘讓奴婢來問問今兒爺您怎麼沒去，姑娘一大早的就等著您呢。」
自家主子怎麼想的琥珀最清楚，這幾年府里姨娘不是沒勸過姑娘，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雖說門第肯定比不得阿哥府，但好歹過去就能做個正頭娘子，總好過一門心思的想往九阿哥府里來。
「趕緊回吧，爺去沒去舅爺那兒用不著你們姑娘操心，以後別來了。」胤禟聽著琥珀理直氣壯的問自己今天怎麼沒去郭絡羅府，心裡湧上來一陣厭惡，自家福晉都不這麼管著自己，一個副都統府上的庶女操這份閒心怕不是腦子不清醒。
自己這個表妹什麼心思他清楚，當初自己還在跟林清說親的時候她就相當設法的想進自己後院，那時候是額娘出面給攔了。
當時自己年紀小，還覺得表妹的一片深情真難得，如今歲數大了才明白當年自己多幼稚，再被她這麼纏著只覺得無趣得很。
「阿哥爺您別這麼說，我家姑娘這些年什麼心思您清楚，她可是一門心思的等著您，如今您說不讓奴婢上門，奴婢是個下人該如何都使得，只這話若是讓姑娘知道了豈不叫人傷心。」
琥珀是從小被賣進郭絡羅府的丫鬟，從最低等的灑掃丫頭到今天不容易，在她看來她這一輩子所有榮辱都是系在她主子身上的，主子一門心思都在九阿哥身上，今天九阿哥說這樣的話不是要斷了她們主僕的活路？
胤禟看著琥珀小嘴巴巴的說個沒停就覺得頭疼，再回頭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外邊進來林清，林清還是只攏袖站在一旁看著，一點要出聲的打算都沒有的樣子。
「你倒是說說話啊，這可是你們娘們的事。」胤禟剛剛讓她等著看戲的氣勢早沒了，這會兒退了好幾步挪到林清身邊，自以為小小聲的跟她抱怨，其實對面琥珀看著他們倆這麼親昵的樣子臉色都變了。
「我說什麼，這是你表妹的丫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要管也是管府里這些人，她一外人我管什麼，誰惹回來的誰管我不管。再說怎麼就是我們娘們的事了，這事要缺了您九阿哥，這事能到這份上嗎。」
林清才不會告訴他自己這會兒看戲看得挺開心的，之前一直都是自己沒辦法天天跟那兒處理他後院那點破事。現在輪到他頭疼，林清恨不得現在那個郭絡羅昭雪就找上門來，那多過癮啊。
「行行行，爺說錯了成不。」胤禟看看林清再看看自顧自憤憤不平的琥珀，自家媳婦剛替自己解決完一件大事，他再生氣也不能把氣撒人家身上，只得心一橫又轉過身來。
「琥珀，爺再跟你說一遍，你現在就回去，回去之後告訴你家主子以後別讓奴才再來，聽清楚了嗎。要是再有下回，爺就直接把你扔到道保跟前去，到時候你和你家姑娘什麼下場爺就顧不得了。」
若說剛剛胤禟還只是有些心煩，那現在就是正兒八經的帶著火氣了，琥珀從沒見過胤禟這樣子，以前每次胤禟去郭絡羅府上都挺客氣，雖說有皇子身上掩不住的傲氣但絕不討人厭。相反比起有些自視甚高的少爺公子，胤禟還更和氣些。
「九爺您……」一丫鬟再潑辣頂天也就敢說話沖一點，此刻胤禟見了真章小丫頭立馬就嚇得腿軟，想往後退愣是邁不開腿又一屁股坐回條凳上。偏生她剛本就坐在條凳一側，這下用勁大了連人帶條凳都一起摔了個夠嗆。
既是主子下了逐客令，別說琥珀現在摔了一跤，就是這會兒登時死在當場，門房上的小小子也得趕緊把人抬出去。何況現在人還能動彈，管家努努嘴就有人半推半轟的把人給弄出去了。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片子，嚇唬嚇唬下回准不敢再來了。」嚇走了琥珀，沒了戲看的林清自然只能往回走，胤禟快步跟上她，沒了剛剛的尷尬也不管後背都急出一層薄汗來，就敢一抹臉開始吹牛。
「你還好意思說，你要早這樣根本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一路往正院走，到底奴才太多林清就一直憋著沒理他。等兩人回屋坐下緩過口氣兒，林清才實在忍不住懟了他一句。
「不是，這事吧真不好說，你說要真是個奴才或者哪個門客屬人這麼賴著，爺就是打殺了他們也不冤枉。可到底是道保府上的姑娘，我就是不看舅舅的情分額娘的面子總還是要顧一顧吧。」
胤禟也知道自己理虧，之前每次這姑娘想方設法往自己身邊湊，自己不是躲了就是推林清出去跟人打太極，「再說到底還是一小姑娘，我要真把人面子駁狠了，往後怕是說人家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