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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到老者的同意之後,婁鈺立刻吩咐兩名侍衛把時宴從馬車上抬下來,送進了醫館。

  在老者的指揮下,時宴被安頓在一張竹床上。

  「你們都讓開,讓我來為他把把脈。」老者把自己的藥箱放到一邊道。

  婁鈺等人紛紛退到一邊,為老者讓開一條路來。

  老者在床前坐下,探出手去,摸上了時宴的脈搏。

  大概只過了片刻時間,他就收回手來,嘆氣道:「你們還是給他準備後事吧。」

  老者這話一出,婁鈺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盡了一般。他雙腿一軟,便要向後倒去。

  好在影二察覺到了婁鈺的不對勁,在他搖搖欲墜的時候,飛快的伸出手,接住了他的身體。

  「主子......」影二喚了婁鈺一聲,這一聲里是滿滿的擔憂。

  婁鈺像是被這一聲驚醒,他猛地推開影二,來到床前,他一把抓住那老者的領口,用力將他拽了起來。「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老者被婁鈺的樣子嚇得不輕,他連忙道,這位公子,老夫真的已經盡力了,請你節哀順變。」

  婁鈺猛地將老者丟開,沖身後的眾人道:「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老者一個踉蹌才堪堪穩住身子,他很想說這是他的房子,就算要滾也該他們滾出去才對。

  可是,看著婁鈺人多勢眾,他只得極不甘願的退出了這個房間。

  影一影二雖然擔心婁鈺,可到底還是沒敢逆他的意,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也跟著離開了房間。

  少了其他人在,房間一下子空了不少。婁鈺跌跌撞撞的回到床邊,赤紅的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時宴的臉,就仿佛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你不是說,若是本王死了,你就讓整個攝政王府的人陪葬?那你若是敢死,本王轉頭就與時胥成親,跟他上床。」婁鈺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幾天時間,他和時宴竟然輪流踏入了鬼門關。

  只是,他已經活過來了,他又怎麼可能容許時宴離開呢?

  時宴似乎還有意識,他的眼瞼動了一動,可是卻沒能睜開。

  婁鈺見狀,滿懷希望的繼續道:「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嫁給你,永遠都只屬於你一個人。」

  這一次,就連那僅有的反應,也沒有了。

  時宴靜靜地躺在那樣,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這一刻,婁鈺心中的恐懼,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用力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像是想要藉此來緩解自己心底的抽痛。

  無意之間,他的手摸到了一個硬物。他猛地將那東西從懷裡摸了出來,而與此同時,曲尤的話也在他耳邊迴響:這裡面的東西有大用處,不到生死之間,且不可隨意亂用。

  生死之間,現在不就是生死之間了嗎?

  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婁鈺打開了瓶塞,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那是一枚黑色的藥丸,藥丸的氣味十分怪異,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婁鈺將那枚藥丸餵到了時宴的嘴深秋的皇城,涼風瑟瑟。

  宮門口,人頭攢動,文武百官分站兩邊,而首位的則是君遷堯。

  三天前,他收到婁鈺的飛鴿傳書,說是今天就能回到。因此,他才帶領著滿朝文武,前來迎接時宴和婁鈺回朝。

  眼見著小半個時辰已經過去,可通往皇宮的道路上,卻連半個影子也看不到。

  君遷堯等得有些急了,在原地踱了踱步。

  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前方好像是皇上和攝政王的馬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投去了視線。

  果不其然,此時一隊人馬正從遠處不緊不慢地靠近。

  又過了片刻時間,那隊人馬終於近了。而那馬車上的標誌,正是攝政王府所有。

  果然是婁鈺回來了。

  君遷堯面上一喜,朝前走了幾步,剛好停在婁鈺逐漸停穩的馬車前。

  下一刻,一隻手便從馬車裡伸了出來,將車簾撩起。

  接著,婁鈺便從裡面鑽了出來。

  有些日子不見,君遷堯本以為婁鈺身體裡的蠱已解,人應該更加精神,可是現在的他,看上去卻比離開之前更加的憔悴。

  帶著心底的疑惑,君遷堯向婁鈺走了過去。他裝模作樣的向婁鈺行了個禮,才問詢著道:「攝政王,皇上呢?」

  君遷堯這話,無疑是問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為什麼婁鈺都回來了,時宴卻沒有回來?

  「皇上回來了。」婁鈺嘴角動了一動,接著便轉過身去,看向馬車後面。

  馬車被車夫牽到一邊,而那馬車後面赫然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看到那具棺材,立刻便有人站不住了,上前追問道:「攝政王,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皇上他......」那位大人的話沒有說完,可是他的意思卻是再明了不過了。

  婁鈺示意侍衛將那棺材抬到眾人面前,又命人將其打開,而後才道:「皇上與本王回來的途中,遇到刺客行刺,皇上身中毒箭,已經去了。」

  婁鈺這話一出,大臣們一下子亂了。所有人都圍到棺材前,像是要親眼看看婁鈺所說的是真是假。

  婁鈺沒有去看棺材裡時宴,而是抬目掃過一眾大臣,很快他就在那些大臣之中發現了慕雲清的身影。他與其他人一樣,視線緊緊地鎖定在時宴身上。眼裡的神情莫名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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