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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沈渝遲遲不答應正式結婚的原因。

  他怕合法後沒了後悔的機會。

  不是他想後悔,而是他覺得齊警宇會後悔。

  別看沈渝平時呆頭呆腦,不甚在意的樣子,心裡卻透亮的如同裝了一塊明鏡。他明白,兩人能相處如此融洽合拍離不開齊警宇的努力和百般謙讓。換句話來說,自始至終,這段關係中付出的,只有齊警宇一個,而沈渝不過是努力配合主角玩過家家酒的配角。

  他和齊警宇就是需要和被需要的關係。這樣畸形的從屬關係放在一段感情基礎深厚的家庭中,時間久了都會導致兩方的疲憊,更何況他們這樣半路出家的契約夫夫。

  如果齊警宇需要,沈渝自然會陪他演完一生,因為他欠齊警宇的實在太多,不得不償還。

  齊警宇的一見鍾情能保持多久的新鮮感,沈渝無從得知,也不需要知道。他怕的是,在這段時間中,他會產生不可控的貪念,最後離開得不體面。

  一段白紙黑字的契約關係可以好聚好散,一旦摻雜了私心利慾,受傷的就不可能只有一方。兩人原本相安無事的契約關係卻因為齊警宇一番深情的告白失去了控制。沈渝越發變得不安,因為他明白,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他一方面擔心齊警宇投資過多,另一方面擔心自己鬼使神差風險入股,最後虧得血本無歸。

  沈渝至今不知道齊警宇上一段婚姻是如何開始,又是如何收尾,明明兩人都已經有了懂事可愛的齊蘊,最後還是沒能逃離婚姻的詛咒,變成彼此不再來往的陌生人。

  同時,沈渝不得不佩服齊警宇的絕情和冷血,整個家裡完全找不到齊蘊母親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也從來沒聽齊蘊說想要見媽媽的話,仿佛他壓根沒有結過婚一樣。

  人類的感情太脆弱,上一秒說著一生摯愛,下一秒可能就要形同陌路。

  說到底還是沈渝不夠自信。

  對他而言,與其發展一段不可能的感情,還不如做一場白紙黑字的利益交易。盈利虧損都在紙上,交易與否取決於落筆人的自主選擇。

  齊警宇點了幾個沈渝會喜歡的菜,收起菜單,卻發現沈渝正在出神,而杯中的紅酒早已流盡。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他問。

  齊警宇低沉的嗓音把沈渝從思緒中拉了出來,感覺褲子濕漉漉的,他連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著急忙慌地說:「我去廁所一趟。」

  齊警宇望著沈渝遠去的身影隱隱有些擔心。這時正好瞥到手機界面推送的當日重大新聞,齊警宇緊緊擰眉,給某個人發了條消息:到哪兒了?

  廁所里,沈渝站在洗手池前,看著鏡中臉色難看的自己,彎下腰,對著臉潑了一捧冷水,緩了好一會,他才漸漸冷靜下來。

  他撐在檯面上,心生懊悔,他實在不應該在齊警宇面前露出那樣的表情。

  就在他反思時,突然間,砰的一聲,身後的隔間被人一腳踢開,一個頭戴黑色面罩,身穿黑色皮衣,一副強盜扮相的男人出現在沈渝視線內。

  看他故意用外套擋住右手,沈渝忍不住猜想對方手裡藏著的是不是用來行兇的利器。

  無暇顧及對方如何混進戒備森嚴的飯店,沈渝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走。怎料對方根本沒打算放過他這個小嘍囉,直接反鎖了廁所,斷了沈渝的後路。

  隨著男人的步步逼近,沈渝緩緩往後退,極力保持鎮靜,偷偷將手摸進褲兜,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不許動。」一個銳利的東西頂在沈渝腰間,男子已經站在沈渝身後,「拿出來。」

  沈渝不動,抵在腰間的東西又點了兩下,只好不情願地交出手機,「大哥,我就這一個值錢的東西……」沈渝只是出來吃飯,身上根本沒帶現金和任何值錢的東西。

  男子顯然不信,把手機揣進兜里,繼續索要:「還有呢。」

  沈渝被逼無奈,把齊警宇送他的手錶也取了下來:「真沒有了……」

  他表面服軟,心裡卻估算著和男子對方正面對抗僥倖取勝的可能性。

  男子足足比沈渝高出了一個頭,初步估計應該有一米九幾,而衣服下緊實的肌肉無不在說明此人的強壯。手無縛雞之力的沈渝怎麼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此時他受困於狹小的空間,在不確定廁所外是否有人經過的時候呼救實在不理智,萬一男子直接氣急敗壞,朝他要害處捅幾刀,沈渝就真沒了逃跑的可能性。沈渝痛恨沒有早點讓嚴寬教兩招擒拿手,如今完全處於被動狀態。

  「 大哥……我身上真沒東西了,不然……不然你讓我出去,我朋友就在外面……他身上有錢……我去拿來給你……」男子帶著面罩,沈渝無法得知對方此刻的表情,只能盡力表現出配合,爭取任何逃跑的機會。

  男子也不是吃素的,不會輕易相信沈渝:「 老實點!我讓你出去,你通風報信怎麼辦?誰知道你是不是真有朋友在外面?我放了你,誰來給我當人質?」

  「大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沈渝背脊僵硬,額角有汗,說話也有點不利索,「我真有朋友……」

  「那你說,你朋友叫什麼名字?」男子問,「回答不上來就弄死你。」

  沈渝沒料到對方會這樣問,連忙說:「沈渝,他叫沈渝。」他不能拖齊警宇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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